待到安国公主三岁的时候,太子燕溟光虚岁已有十三,那后头纳入大宁疆域的西南路与西北路,经过三年的清剿将境内不少辽人余孽与各地的山匪盗贼给清理的七七八八了,如今的大宁境内百姓安居乐业,商贸遍及各地,倒是一派繁华安宁的气象。
只大宁的国力渐盛,却是有左邻右舍见不得好了,估摸着大宁这些年休养生息,想来富庶了不少,便有动了那再来占便宜的念头,头一个便是没了辽人势力压制,迅壮大起来的赤真人,不过燕岐晟是甚么人?
旁人不惹他,他都还要寻机挑事儿的,如今赤真人屡屡在边境试探,时时骚扰边境百姓,这如何能忍得,又兼他在临安城中关了三年,无事只能跑跑马,在皇城之中与众大内高手过过招儿,实在闲极无聊,便动了出兵的心思。
这厢将心里的想法同妻子一讲,穆红鸾知他乃是天生的沙场悍将,没有仗打确是难熬,当下笑道,
“长青若是想去便去就是,朝中一切自有诸位臣工打理!”
如今的朝堂自不是前头燕瞻、燕守敬时可比,众朝臣早就被燕岐晟收拾的服服帖帖,倒没人敢趁皇帝不在,起了乱心!
燕岐晟却是哈哈一笑道,
“丑奴如今也长大了,是时候做些事儿了!”
却是连商量也不商量,将朝中的一应事务一股脑儿地全甩给了儿子,自己点齐二十万大军,乐呵呵的奔赴东北去了。
丑奴却是气得不成,
“娘,爹爹要出征为何不带着我,我如今长大了能上阵杀敌了!”
穆红鸾瞧着儿子那张褪去了稚色,渐渐已有些硬朗英气的脸庞,笑眯眯道,
“你若是跟着你爹爹去了,后方何人为你爹爹压制朝臣?”
丑奴气哼哼道,
“不是还有娘么?”
皇后娘娘临朝主事在本朝不也是有先例的么?
穆红鸾听了哈哈一笑牵了小女儿的手应道,
“谁耐烦同那帮子摇头晃脑的朝臣打交道,同我们媩娘一起练功不好么,这可是你爹爹当着朝中众臣颁下的旨意,你可不能不去的!”
小女儿天生的根骨上佳,且身子极是柔软,穆红鸾特意带着女儿跑了一趟哀崂山求了老道士为女儿打根基,老道士为媩娘摸过全身筋骨之后对徒弟点头道,
“这孩子根骨确实不错,且心性很是纯净最宜修道,你要好好教导她才是!”
穆红鸾闻言自是欢喜,却是请了老道士另授了一套专宜女儿家修习的功夫,如今每日里为女儿调养身子,又教着识文断字,自没有心思去理会朝中那帮子装模作样的朝臣。
媩娘听了娘亲提起自己的名字,便抬起头来笑,大眼儿眯缝起来,就同一只小狐狸一般,伸着白嫩嫩的手指头指着丑奴,
“哥哥……哥哥去!哥哥去!”
丑奴气得瞪她,
“你个小没良心的,忘了哥哥平日待你的好了!”
媩娘才不怕丑奴的冷脸,只当哥哥又同自己玩闹,哈哈笑着过去一把抱了他大腿,
“哥哥……”
却是伸手扯着他腰带往上爬,丑奴冷冷瞪她只不伸手,媩娘半分不以为意,嘿咻嘿咻的往上爬,好不易爬到了腰间,伸手揪了哥哥领口,小腿儿往腰上一夹,娇娇的叫了一声,
“哥哥!”
丑奴终是绷不住脸,伸手托住了她的小屁股,用额头抵着妹妹的额头叮嘱道,
“下回若是爹爹再想撇下我们跑出去玩儿,你便早早过来同哥哥报信,知道吗?”
媩娘哈哈笑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鸡道!”
燕岐晟这一去不过一年便回转了,回来连呼不过瘾!
那赤真人虽说凶悍,不过对上经过百战锤炼过的大宁边军却是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燕岐晟大军急驰一月到了东北,几仗下来已将赤真人打得落花流水,躲入深山密林之中,燕岐晟一面派兵入山清剿,一面又因着实在无聊,便领了大军取道禄州,过了鸭绿江到邻国高丽去“睦邻友好”了一番。
那高丽一地又穷又冷,实在也无甚好取之处,大宁军队过去高丽王派兵应战,也不过抵抗了几日便被连下几城,打到了开京一地,燕岐晟沿途只见得此处百姓,寒冬腊月都是衣不裹体,一个个身材矮小,面容枯瘦,只觉实在胜之不武,当下便下令全军回撤,不过临走还是弄了一大堆儿草根、兽皮回来,总归也不枉走了一趟。
赤真人被大宁军一直撵到了海边,逃无可逃,只得低头伏降了大宁,还有些顽固不化之辈,却是往更北处的深山之中躲去,燕岐晟见得那连绵的大山,与白雪皑皑的山顶不由皱眉,
“这处地方又冷又寒,收之无用,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