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气道,
“大姐那是身上有功夫,你们出去磕着碰着,可如何得了!”
家里姐弟几个吵闹一阵,待到爹娘回来却是齐齐闭口只字不提,以至得穆大第二日天未亮出门时见着那门外立着的彪形大汉却是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家门前?”
那大汉嘿嘿笑着拱手道,
“小的名叫做杨大强,乃是前街住户,到至特来拜见穆家大娘子!”
穆大一听大怒,
“这位兄弟,你此言是何意?青天白日无故前来羞辱我家么?”
那有外男上门大刺刺开口就是见家中小娘子的?
更不说老大可是许了人家的,这分明就是要败坏我们家老大的名声!
那大汉闻言双手连摆,
“穆公误会了!误会了!小的决无此意,决无此意……前头因着舍弟与令公子有些误会,以至动了手脚,昨日有大娘子出面将此事平息,此事乃是舍弟之错,小的今日前来,一是赔礼道歉,二来嘛敬佩大娘子身手了得,特来拜见……”
说来这杨大强在外头混了这许久也是个脑子十分灵光的,昨日被打回去便寻了人打探这穆家人的底细,穆家搬到这处也是有些日子,平日里与人来往走动,自然会有人知晓来路,这番打听倒是让他打听出事儿来。
原来这穆家与杨家一般,也是从外头搬来的,家中七口人,当家的是穆大在外头做木匠,婆娘姓杨在外头给人洗衣裳,只是最近那穆大也不知打哪处了一横财,竟是拉起了一只马队在外头跑起货来。
杨大强虽说是街面上的混混与那衙门里也是有熟人的,一听说这事立时亲自过去打听,那衙门的熟人倒是知晓这事儿,私下里悄悄儿同他讲,
“你这厮什么人不惹,去惹上他家……”
“怎得?这家人莫非是何处来的硬茬么?”
“嗤,倒不是什么硬茬儿,不过人家撞了大运,生了一个好女儿,若是不然……那来的银子组马队!”
“哦,怎么讲?”
“你知晓这城里的李府么?”
“哦,可是那家里养了不少护院家丁的李家?”
“正是那一家!”
“那家我知晓的,虽说外头瞧着不显眼,但依我瞧着不是那好惹的主儿!”
在这街面上混的,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别看爷爷我外头瞧着憨,里头可明白着呢!
“嘿嘿!杨大强啊!杨大强……算你小子还有些眼力,你道那是旁人么?”
说话之人拿手比了比南边,
“那是南边来的爷,皇亲……国公爷!这位爷如今隐居在此,对外头称姓李,实则姓燕……那可是皇帝的本家!”
“啊……竟是皇亲,那……那这与那穆家有何干系?”
“嗤,若不然怎说人家生了一个好女儿呢!我同你讲啊……这穆大前头不过在李府做个木匠,也不知怎得,穆家的大娘子让李府老爷瞧上了,下了聘礼给儿子求娶做了正妻!”
“啊!这……这……这事儿可是真的!”
“自是真的,那婚聘文书都在衙门里备了案,我们师爷专用八百加急给送到临安宗正院去了!”
“这……这……这可真是怪事儿年年有,眼前儿就有一桩啊!”
杨大强是怎也想不到,这堂堂的皇亲,竟会娶了一个木匠的女儿做正妻,这穆家那小娘子再美至多做个侍妾罢了,怎得还要明媒正娶做堂堂的夫人,那位皇亲老爷莫非是中了邪了!
不过那皇亲老爷中不中邪自家是不管的,但这穆家以后可是国戚了!昨儿出手那位小娘子听说是在穆家排老大,便是那位未来的国公夫人,这样的人物岂是自家这街面上的小混混轻易能搭上线儿的?
若是不趁着这时节好好走动巴结,真是枉费他杨大强长了这一百六十斤好肉!
一思及此,杨大强连夜敲了好几家铺子的门,却是进去搜刮了不少好东西,扔下几两银子扬长而去,第二日天未亮人便带着杨大壮守在了穆家门前。
这厢见着穆大出来忙迎了上去,又自身后将躲着的杨大壮拉了出来,
“舍弟与令公子乃是同窗……还不快出来见过穆公!”
杨大壮早被自家兄长用拳头整治了一回,这时节蛮劲儿早抛到九宵云外云了,见了穆大规规矩矩行礼,
“穆公,前头与宝生有些误会,都是杨大壮的错,这一回诚意与家兄前来登门赔罪……”
杨大壮长到十三岁几时这般规矩行过礼说过话?
这一番也是在家里演练了好几回,总算将话给记下说通畅了,规规矩矩的样儿做的十足,仗着两兄弟生得外表憨厚,说话倒让人信了几分,穆大听罢很是赧然,忙道,
“小孩子家家那有不打架的,倒无需这般重礼,即是如此便家里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