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闻言猛的抬起头来,朱唇轻抖,明眸含泪,
“国公爷,您……您忘了夫人的话了么?”
燕韫淓叹道,
“我自是不会忘记,自环娘一去这世上的女子与我不过红粉枯骨,便是纳了你在房中也只是当个摆设物件,旁人倒也罢了,你与环娘的情份不同,我自是愿你能择良婿婚配,夫妻恩爱相偕到老的!”
阿玉闻言扑索索泪如雨下,哭道,
“爷即知奴婢与夫人情份不同,又如何忍心赶了奴婢出去,奴婢自跟着夫人到了蒲国公府,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了!”
燕韫淓长叹一声,
“你这又是何必?”
阿玉垂头咬唇道,
“左右奴婢只听夫人的话,爷您若是真要赶了奴婢出去,奴婢便寻根绳子上吊随夫人去便是!”
说罢一抹眼泪转头跑了。
燕韫淓无奈叹了一口气,悄声自言道,
“环娘,环娘……你若是还在该有多好!”
早饭用罢,燕韫淓坐到书桌前头,手执书本却是半个字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纷纷乱乱也不知神游何处。
前头无癫所说长青是那人君之命,却是投到了自己膝下,这一生有三灾三难,前头环娘离世便是一劫,又有这一回山匪虏人之事……
说不得以后还有劫难……这天意难测实在防不胜防,我以后又要如何保了长青平安?
又想到临安城皇城里的燕瞻,
这话却是只得十二叔与我知晓,若是让那人知道了,只怕……
想到这处不由心头一跳,
什么人君,什么帝星,长青总归是我的儿子,环娘只留了这么一点骨血在世上,我若是不保他平安,岂不枉为人父?
又想起前头妻子临终时的梦境,难道是人之将死,能通明未来?
昨日之事便是印证,那穆家的丫头便是抱狐的女娃儿……
正乱想间,却听外头明月报道,
“爷,小爷过来了!”
燕韫淓闻言精神一振,
“让小爷进来!”
说话间燕岐晟已是推门进来了,
“爹!”
这厢进来,人已立在面前,十来岁的稚子,生得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眉宇明朗,顾盼之中自带着皇家人的三分傲骄之气,
“爹,你怎得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燕岐晟见自家亲爹神色恍惚忙开口询问,燕韫淓笑着摆手让他坐下,上下打量他,
“我儿怎得这般早便起了,昨晚可睡得好?”
燕岐晟应道,
“睡得好!爹,我昨儿晚上一觉到了天亮!”
顿了顿又笑道,
“长思那没胆货,昨儿晚上还闹夜了,奶娘还去瞧了他,我起时他还在睡呢!”
燕韫淓闻听哑然失笑,开口问道,
“昨日经了那一场,我儿竟是不怕么?”
燕岐晟想了想应道,
“儿被关在那地牢之中,倒有一时是怕的,后头被长真救出来便不怕了!”
燕韫淓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