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闻言骂道,
“胡说!红将军可亲小爷了,我这处有吃有喝,再给它弄个好窝,它必不会走的!”
下头人犹豫不动,这暴躁孩子当下一脚过去踢在人膝头上,
“你敢不听小爷的!”
那下人苦着脸也不敢去揉痛处,忙去开笼子,那狐子见笼门开了,却是安安静静一动不动,任长青伸手将它抱了出来,
“瞧瞧……”
长青得意洋洋将它抱回自家那屋子里,里头有婆子用上好的绸缎铺在柳条编的篮子里,下头还垫了细棉。
长青放了红将军进去,见它乖乖蜷缩在那处,一身的皮毛在灯下头闪闪亮,喜得又摸又亲,
“红将军真乖!”
一旁的奶娘见了劝道,
“我的小爷爷,您可怜可怜老奴吧!即是红将军安寝了,我们也去洗一洗早些睡了吧!”
这几日惦记着这小东西,连饭也吃不下,觉也不肯睡,弄得这身边伺候的一干人没一个能消停的,今儿可算是能歇一歇了。
长青点了点头,冲一旁的丫头嚷道,
“给我瞧好了!若是让红将军少了一根毛,打了卖出去!”
小丫头战战兢兢应声,忙过来不错眼盯着篮子里的狐子,长青去净房中洗完回来躺在床上也是不许人吹灯,在床上盯着那狐子良久才睡去。
那红狐子老实了两日,每日吃饱就睡,睡好便懒懒四处走动,长青也不许人关着它,每日只跟着它在院中走动。
这野物性子谨慎有些响动便仓皇四顾,院子里人人行走都要轻手轻脚,一个不慎被那位小爷一脚踢来倒是小事,动不动罚跪挨打却是受不住的。
待到这日一早,吃罢饭后长青便提了那篮子将红狐子装着往正院去,奶娘拦道,
“我的小爷爷,您这是要往何处去?”
长青用手一扒拉,
“前几日你们拦着,现下我的红将军听话了,昨儿也洗过毛啦,我要给母亲看去!”
奶娘拦不住他,无奈只得跟在后头瞧着他进了正院,小崔氏如今越的病重,连床也下不得了,听说儿子来了却是强撑了病体,半靠在那处等着儿子揭帘子进来,眉眼带笑的问,
“长青,把红将军给母亲带来了么?”
一旁的丫头见那篮子硕大,小爷进门吃力待要伸手,却被他瞪眼道,
“滚开!”
喝退了人,自己提到母亲面前献宝,
“母亲,你瞧我的红将军可是十分漂亮!”
小崔氏见那狐狸果然毛晶莹,面目讨乖,也是伸手去摸它,
“果然是只好狐狸!”
那红将军原本乖顺蜷在篮中,被小崔氏一摸便抬起黑润的鼻头细细闻她,因是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很是不喜,头一缩大尾巴一撩却是将嘴藏了进去,不想理会她。
小崔氏见了笑道,
“我儿的红将军是个有灵性的!”
长青见状却是大怒冲那小东西喝道,
“红将军,这是我母亲,你不可对她无礼,还不快快抬起头来!”
那狐子似是听懂了人言,抬头冷冷瞧了一眼长青,半起身转了个圈却是换了屁股对着小崔氏,长青更是怒气冲天,伸手一把揪了它的脖颈子,
“你给我转过来!”
那狐子被抓了颈子,疼得不成,忍了这些日子终是忍不住了,也是爆出来,扭身回头冲着长青出嚯嚯威慑之声,后腿儿反过来蹬他,那细皮嫩肉的手上立时起了几道抓痕。
小崔氏见状忙伸手拦儿子,
“长青快放手!”
说时迟,那时快,这狐子突然一挣,脱了长青的掌握却是一口咬到了小崔氏的手上,
“唉呀!”
众人惊得都叫,那狐狸咬了人却是跳下地来,一溜烟儿的往外头跑去,
“快捉住它!快捉住它!”
众人乱做一团,有上前去查看主子伤势的,有追着狐子出去的,有被狐子自裙下掠过吓到惊声尖叫的,待到燕韫淓匆匆过来时,只见着妻子手上的伤与嚎啕大哭的儿子,那狐子却是丢了!
小崔氏被咬了一口,手背之上一圈牙印,破皮流血,却是强忍着痛抱着儿子哄,
“长青!长青!别哭!别哭!”
见丈夫来了才将儿子交了出去,燕韫淓见状也是又气又急,忙命人请大夫,大夫请来一瞧倒是皮外伤,待到将伤口包扎好,又哄好儿子之后,那狐子却是再也寻不到了!
长青闻言又有哭闹之势,燕韫淓忙连声下令,
“这府里府外都给我仔细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