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在这里站好,不要动,我先看看周围有什么东西。”淳于湜拍了下安戈的肩,说道。
“好,我在这里等你。”安戈乖乖点头,就算淳于湜不让他在原地等,这里这么黑,他什么也看不见,根本一步也不敢迈出去的。
淳于湜在房间里摸索了一圈,才现这间不足三十平的禁闭室里,床没有、凳子没有,什么都没有,要想坐或是躺,就只能席地而坐。
他勾着唇角,笑容温柔又渗人,甚至还无声地拍了两下巴掌,在心里的那个小账上狠狠记了珀尔一。
他是让珀尔帮忙助攻的,不是让珀尔公报私仇的!他就不会给找一间好一点的禁闭室吗?
淳于湜眸光一顿,总算想起来了,是他当年布置禁闭室的时候说什么都不允许放的,说囚犯关禁闭是长教训,不是享受的。
这事怪他,禁闭室都是这一个鬼样子,条件都一样的差,珀尔也挑不出什么好的。
那珀尔就不知道变通一下吗?不会拿白的那间布置“温馨”的小办公室充禁闭室吗?
淳于湜越想越气,在小账上又给珀尔添了一。
“淳于湜,你在哪儿?”安戈掺了怯怯之后变得更娇更软的奶音在黑暗中响起。
淳于湜心神一漾,温声说:“我在,你别动,我这就过去找你。”
“嗯。我没怕。”安戈嘴上说不怕,但托着笼子底的手指却在一下一下扣着铁丝。
怎么可能不怕呢?安戈最怕黑了,还在都星时,晚上睡觉都是要开着星星投影睡的。
到了荒芜之地也一样怕黑,但是老六和青头皮的呼噜声实在太响了,根本不给安戈想东想西的时间,能顺利睡着就是万幸了。
后来住在淳于湜的囚室,他房间的窗户大,不拉窗帘的话,夜里的月光星光照进屋子里,又经过金属墙壁的反射,整间屋子里比开星星投影都亮。
这么久了,安戈都快忘记自己其实是很怕黑的。
“安安。我要搭你的肩膀了,别怕。”淳于湜怕突然碰安戈会吓到他,体贴地先出声提醒。
他记忆力好,哪怕周遭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走了一遍后,脑中就有了整个房间的三维图,直接从墙角径直走回到了安戈的身边。
“我不怕的,你碰啊~”安戈大方地回答道,根本不知道自己再寻常不过的一句话为什么会换来淳于湜的笑叹,和一句“你啊。”
“?”安戈歪了下头,刚想问怎么了,就被肩上搭上来的手揽进了怀中。
“跟着我,我带你到墙边上。”淳于湜揽着安戈,一点点将人往墙边引。
等到了墙边之后,他先坐了下来,才让安戈坐下。
安戈抱着笼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不是想象中水泥地面的冷硬,而是温热柔软的,人身体的触感。
“!”安戈一惊,像是被抓住尾巴的兔子,下意识地往上蹦。淳于湜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先一步抓住了那把细腰,将人按回到了腿上,轻斥,“乱动什么。”
“我,我不能坐你身上啊!”安戈扭着腰,想要站起来,“我也可以坐地上的。”
可他怀中抱着个笼子,腰上又被一双看似温柔实则根本挣不开的手扣住,扭了半天除了扭了自己一头的汗外,可以说是纹丝不动。
不对。安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黑暗,浑身僵的跟石头一样,连淳于湜什么时候将下巴搭在了他的肩上,腰间从双手变成被一只结实的手臂拦住都不知道。
“安安,乖一点。”
淳于湜轻轻叹,慵懒的声音多了旖旎的沙哑,上扬的尾音像是小钩子一样性感又勾人,呼吸间的热气都喷在了小巧的耳廓上,霎时就将瓷白染成了绯红。
可惜,太暗了,淳于湜没有看到那染色时的美丽。
他缓缓地贴近安戈的耳廓,说话间薄唇轻轻擦过耳廓,惊地安戈瞪圆了眼睛,又羞又恼。
“……”
“淳于湜!你闭嘴啊!”安戈涨红着脸,也不去管怀里的笼子了,扭着身子,羞恼地去捂淳于湜那张嘴。
“你你你,你是流氓吗?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
小会议室中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悬在半空中的光屏散出柔和的荧光,点点尘埃漂浮在光影之中,颇有种午后茶话会的温馨。
坐在角落里的狱医推了下眼镜,平静的目光落在光屏上定格在容貌昳丽的男人垂眸弯唇的脸上,摇头轻叹。
“珀尔,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些人中只有我疯的厉害,没想到你居然疯的比我还厉害。”
被点名说疯的珀尔还没说不干,坐在他身边的燕啸先不干了。他转过身,瞪眼龇牙,像极了忠心护住的狼犬。
“白!”
狱医举起双手,温声道:“燕副官,我可没有恶意,不过是夸奖一下珀尔罢了。”
“啧!疯什么时候变成夸人的词了?”燕啸瞪了狱医一眼,还是珀尔拍了下他的头,他才不情不愿地转过了身乖乖坐好。
珀尔抬头看着光屏上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这些都是先生自己的要求,没有先生的允许我哪里敢擅自做主。”
同样坐在阴影中的几个男人出善意的笑声。
“不过先生的进展太慢了,我还是觉得强取豪夺更节约时间。”珀尔轻轻地叹,“但愿这次艰苦的环境可以帮助先生和和夫人感情升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