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眨了下眼,压下眼底的困惑,脸上的神态有了被忽略的委屈。双手抬起捧着安戈的脸颊,轻轻用了一点力,将他捏成了小鸡嘴。
“安安,你是不是在想徐虎?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淳于湜见安戈回了神,眉头微蹙,眼波流转间是被忽略的黯然。
“唔,窝戳惹。”安戈看着淳于湜伤心的神色,立刻就心疼了,含糊不清地道着歉。
“这样吧,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忽略我了。”淳于湜大大方方地笑道。
安戈:“……”
安戈忽然觉得脸上与淳于湜手掌相接触的皮肤火烧火燎一样,不疼,但烫的心里慌。
打你嗷!他竖起眼睛凶淳于湜,抬手攥着淳于湜的手腕要将他的手腕拉开。
淳于湜笑眯眯地任自己的手被他扯掉,落在安戈微微嘟起的红唇的眸光也暗沉了下来。
他想用唇去爱抚那张红唇,看它们是不是如那瓷白的面颊一样柔软,是不是如它们看上去一样的甜美。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淳于湜半阖着脸,在安戈的膝盖上侧了下头,半张脸贴在安戈的腿上,声音闷闷,“安安还是没有告诉我,我和徐虎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你一定是更喜欢徐虎了。我是不是可以解决为,你说的不一样,是在安慰我啊?”
“安慰你什么啊?”安戈好笑地看淳于湜,不知道他怎么就和徐虎杠上了。“你和徐虎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啊,没什么可放在一起比较的。”
“我是喜欢虎妈妈,可是那种喜欢,和你说的……反正就是不一样的啊。”
安戈这话像是回答了,也似乎是没回答。淳于湜总归是没有得到心中最想要听的那个答案。
半阖的眸内闪过抹无奈的笑意,他在心中轻啧,这哪里是什么小猫咪,分明就是个小狐狸嘛。
“那你说说看,你为什么舍不得离开徐虎?”淳于湜的语气像是在吃妻子醋的怨夫。
他故意扭曲安戈对徐虎的感情,在不动声色间试探安戈对他的底线,看安戈到底能纵容到他什么地步。
“原因很简单呢,因为虎妈妈是第一个主动对我释放善意的人啊。老狱警不算啦~我是指囚犯。”
安戈声音软了些,带着让淳于湜嫉妒的依赖,“他在我和麻杆同处一室时,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胖揍了麻杆一顿为我出气,还主动要当我的哥哥照顾我。”
“淳于湜,我偷偷告诉你哦,当时我答应做虎妈妈的弟弟时,就是单纯的想抱大腿而已。”
“可虎妈妈对我真的太好了,掏心掏肺的,真拿我当弟弟待。不对。”安戈有些苦恼道:“我总觉得他不想当我哥,是想当我妈,实在太面面俱到了,我父亲都没这么管过我。”
“徐虎确实很讲义气,他说出口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淳于湜语气虽淡,但话中的认可安戈听得出来。
“对吧对吧,虎妈妈真的是难得的好人。”
安戈说到这里,好奇心也来了,他拿手指轻轻点了下淳于湜的肩膀,见淳于湜慵懒地撩起眼皮看他,笑眯眯地凑过去问。
“淳于湜,你在这里是不是待了很久了啊?”
“是很久了。”淳于湜懒散地说:“久到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了。”
“那,你知不知道虎妈妈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安戈没听出来淳于湜语气中的讽刺,灵动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好奇。
“你不知道吗?”这回轮到淳于湜感到诧异了。
“知道一点。”安戈捏着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了一点点的手势,“哑巴和青头皮都不说。老六倒是提过的,但也没说全,就说跟虎妈妈的弟弟有关系。”
“他们几个倒还算是嘴严。”淳于湜轻笑道。
“啊?”安戈听淳于湜这么说,以为还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再加上他好奇的这个已经属于打探徐虎的隐私了,一时间也犹豫了起来。
“是不是不能说啊?那我不问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淳于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进到荒芜之地一天,囚犯们那点老底就会被扒的一干二净,不出几天就会被宣扬的四个区的囚犯都知道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怎,怎么会?”安戈瞪圆了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狱方不会保护囚犯们的隐私吗?我记得帝国法案中有专门针对囚犯隐私这一方面的法条啊。”
“我的傻安安。”淳于湜轻声地笑,带着些暗讽。他半张脸压在安戈的膝盖上,用藏在凌乱丝中的眼眸宠溺地看安戈。
“刻板的法条永远不适用于现实生活的,监狱,是光照不到的地方。而荒芜之地则是所有监狱中的极暗之地,这里面是你想象不到的黑暗。”
“安安,在这里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吗?”
安戈抿了下唇,印上淳于湜的目光,问道:“那你呢?我也不能相信你吗?”
“当然不。”淳于湜拉过安戈的纤细的手,贴在唇边印上虔诚的一吻。
丝后的眸光炽烈而深情,仿佛是最忠诚的骑士,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小皇子。
“我的小皇子,您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所以,我天真的小皇子,请你待在我的羽翼之下,由我来守护你明艳的微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