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笔他们不清楚。
贺澜亭和秦时蓁旅行的时候特意去了川子的老家,看望了他的父母,带了很多的礼物,衣服和吃的等。
川子父亲还记得贺澜亭这个名字,川子回家探亲的时候提过。
看着川子年迈的父母,贺澜亭和秦时蓁的心一直都是揪着的。
“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们,川子都走了十多年了,没想到我们竟然捱了这么久。”
川子的爸爸这话让贺澜亭的眼睛都湿润了,贺澜亭握着川子爸的手:“叔叔,有时间去我们那边玩,现在时代变了,车子方便,也只要一天时间。”
川子爸摇头:“老咯,走不动啦,川子他妈眼睛又看不见,就不麻烦你们啦。”
秦时蓁看着这个家,老两口没有跟其他儿子过,而是两人自己守着老房子,就像在等远游的孩子归家,怕自己走了,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秦时蓁坐在矮凳子上摘菜,打算给他们做顿饭吃:“叔叔,明天带阿姨去一趟县里,我们带她去看看眼睛。”
川子妈:“不用了姑娘,我这眼睛没必要再治。”
治好了又怎样,她的儿子回不来了。
索性就这么瞎着吧。
治也是浪费钱。
秦时蓁知道川子妈的想法,可这种事哪里是一两句就能劝得了的。
哪怕辩论赛舌战群雄,这会也说不出一句能让老人家宽慰的话。
虽然时间会冲淡一切,可伤痛终究还是在心脏处划了道口子,无法痊愈。
川子爸:“谢谢你们,这些年你们寄过来的钱我们没有花,都存着,想着有一天能还给你们。
哦,还有一个人也每年都给我们寄钱,但是没留地址,你们应该也认识,能不能转交给他,就说他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真的不需要这些钱。”
他们不会寄钱,也不敢让另外两个儿子知道川子的战友每年都会给他们寄一大笔钱。人心是最难算的。
贺澜亭很惊讶,猜测可能是路正南:“叔,钱从哪里寄过来的?”
川子爸:“零零星星的,都是南边,地址不固定,不过都在南边。”
贺澜亭知道路正南去了南边,这些年没有和任何战友联系过,看来他一直给川子他们仨的家人寄钱。
“叔,我们也不知道,这钱没办法替你转交。”贺澜亭没同意,这是路正南的事。
他也不会收回自己寄的钱。
最后贺澜亭和秦时蓁帮两个老人收拾好房子,漏雨的地方也修补了,做了顿丰盛的饭菜,陪他们吃了后,住了一夜才离开。
路上,秦时蓁问贺澜亭:“另外寄钱的那个人,会是路正南吗?”
贺澜亭:“除了他,没别人。”
大概是带着愧疚吧,所以一直在尽自己的能力,想要弥补。
秦时蓁:“这些年再没有碰见过他,他也没和你们这些人联系吧?”
“嗯,没有什么好联系的,他自己也清楚,我们心里有恨。”
秦时蓁叹了口气,有些错一旦造成就是永远的遗憾。
两人坐车离开,在一个路口,秦时蓁看到了开着车的路正南,和他对视了一眼后,点了下头就和贺澜亭离开了。
路正南每年都会抽时间去三个战友的老家,远远看他们一眼,不敢上前,怕。
这次过来正好碰到了贺澜亭他们,没想到时隔多年会这样见面。
那声“营长”消失在喉头之间。
路正南没脸见贺澜亭,于是转过了头,开着车疯狂向前。
贺澜亭握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就舒展开来。
有些事终究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