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达很认真回了一句:“阿玉,我自问从没有哪一点对不起你过,可你竟然要害我的孙子,想要把这么好的一个家给拆了,峻宇那么小你都能忍心,我和阿峰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胡巧玉娘家早就和她没联系了,自从他们变成地主后。
近两年那边倒是有联系,但是儿子没理会,他们也没那个脸贴上来。
因此胡家没人来看过胡巧玉。
“好,很好。”
贺远达沉默了一会,又说:“你瘫在床上这一年多我尽心伺候着,端屎端尿,胡巧玉,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我瘫了,你会这样照顾我?”
整个房间干净,没有一丝异味,贺远达每天都会清扫,胡巧玉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身上也不邋遢,脸色也还算红润。
胡巧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十分清楚自己做不到。
见胡巧玉闭着眼不再开口,贺远达就离开了,他不需要答案。
自己妻子是什么性格,在过往的五十年里他早就摸清楚了。
哎。
在贺远达离开后,胡巧玉睁开了眼睛,里面多少有一丝悔意。
可是来不及了。
有些关系已经被破坏,是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的。
她没有那个机会了。
刘文馨更不可能原谅她。
如果自己是刘文馨,估计早就想办法把她悄悄儿弄没了吧。
房间里昏暗下来,贺远达走过来开灯,把晚饭端过来,扶胡巧玉起来,支棱好桌子后,给她拿了勺子,“这是阿峰买回来的烤鸭,说是都最好吃的,你尝尝。”
胡巧玉夹了一块放进嘴里,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酸涩充斥着心头。
见她垂着头,贺远达就离开了,等夜里关灯的时候再来收拾桌子。
为了防止胡巧玉自杀,他这一年多用的都是木碗,摔不烂,也没有锋利的边角。
所以贺远达很放心。
他年纪也大了,贺林月自己有家,又有了亲儿亲女,丈夫管得严,并不能每个月都回来。
胡巧玉闷了就听收音机,虽然有些听不懂,但是她十分清楚外头的变化很大。
可惜了,她没有那个福气去看。
如果,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做那件事,今天去都的会不会也有自己一个?
胡巧玉带着遗憾在三年后死去。
贺林峰给她办了很风光的葬礼,厂子里的工人都来送了奠仪,算是死得有面子的了。
估计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死后还能被这么多人祭拜。
秦时蓁和贺澜亭赶不回来,贺林峰也交代了没必要赶。
他妈这种人,不值得。
最后是苏云代为转交了奠仪。
贺林月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如今几个堂弟日子比她过得好多了,她在娘家也没话语权,妈不在了,最多以后少回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