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
忍所有不能忍。
只要有回城的机会,她就可以东山再起。
赵雪萤从未想过自己会变得如此狼狈,她收拢双膝,头埋在膝盖之间,放声痛哭。
二癞子原本想去镇上办事处把结婚证给领了,可赵雪萤不去。
说星期六人家不上班。
二癞子也不懂,不过赵雪萤已经成为他的女人,迟两天就两天吧。
……
秦时蓁四点半就起了。
昨天贺允礼说了五点集合,今天开始春插,她预感到自己的腰估计得弯上一个月。
贺澜亭在灶屋忙碌着。
一灯如豆。
隔壁苏云和林金花两家人也起来了,都在做早饭。
贺澜亭煮了红薯和芋头,等上工的时候带去,劳动量大,饿得也快。
“蓁蓁,你先漱口洗脸,饭菜就好。”
“好的。”
她这才现贺澜亭叫的是蓁蓁,而不再是疏离的时蓁同志。
那她要怎么称呼他呢?
澜亭?
还是叫他的排辈小九?
还是澜亭好听。
她喜欢。
小两口很快就吃了早饭,贺澜亭拿着手电筒给秦时蓁照亮。
苏云和林金花也起了,今天林金花要留在家看孩子,苏云去上工。
她和苏云都是轮流在家看娃,工分到时候就算一人一半,年底分粮的时候按照工分对半分。
家里没有老人看孩子,只能这样。
好在贺兰宣兄弟俩是勤快人,队上的工只要不是紧急事,几乎就没缺过。
“大嫂,走吧。”
贺家三兄弟,贺兰宣在一队,贺兰勤与弟弟在三队。
集合点都在老樟树脚。
他们到的时候算早的,村民只有几个人在树底下坐着,抽着旱烟,聊着天。
秦时蓁夫妻俩坐在一块,苏云贺兰宣去了一队的位置。
贺允礼很快就到了。
今天任务重,一部分人扯水稻秧,一部分人挑,一部分人整田,一部分人插秧。
贺允礼看了一眼,来的都是平时积极上工,肯做事的人。
看到这么点人,贺允礼皱着眉头蹲在废弃铁轨下,看了手腕上的旧手表,时间一到就敲钟。
“铛铛铛”的声音在晨光微熹中传了很远,一些村民才姗姗来迟。
春风得意的二癞子拖着赵雪萤出了门。
一出门就和人吹嘘,光棍快四十年终于知道了女人的滋味,巴不得整个贺家湾都知道,他二癞子,已经不是光棍了!
他得意洋洋的走到一个光棍面前,轻蔑的说了一句:“你连女人的手都还没摸过吧,哈哈哈,我总算比你强上一些了。”
那光棍没理他。
他娶不上媳妇是因为家里穷。
二癞子则是人品和样貌没一样出挑的。
况且自己堂堂正正做人,二癞子这种耍手段的,他不屑。
二癞子哼着曲儿走了,他带着赵雪萤最后到的,他春风得意的说:“大队长,我和我婆娘睡过头了,没迟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