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老人家回来,难不成是隔壁已经租出去了?
老太太是她儿子接走的,当时他还跟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照过面,聊了两句。
男子姓龚,说他爱人在单位上班,两个孩子都还小,需要老人家去照顾。
另外,他也舍不得老母亲一个人单独住在这边,三餐没个照应。
龚先生长相儒雅,明显是一个读书人,对老太太也很孝敬。
程天源清楚记得龚先生说不打算让老太太回来了,这两套房子托给本家亲戚看顾着。
还强调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另外一套房子也要租出去。
当时两个院子已经隔开了,程天源并不在意隔壁租不租。
这么一套房子,不管里外看起来都挺崭新的。
如果长期不住的话,房子容易闷坏损坏,倒不如租出去,有人偶尔打扫卫生,还能有一笔稳定的收入。
所以,程天源知道隔壁迟早是得租出去的。
只是他和薛凌每天早出晚归,隔壁又一直静悄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租出去,都已经开始亮灯了!
程天源想了想,觉得不怎么放心,将窗户拉上后,走出厨房出了外头。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还是打一声招呼,免得如果不小心招了贼,于房东龚先生还是于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事。
如此想着,程天源走出自家院子,探头探脑往隔壁院子探望。
只见外头的铁门没锁,里头的门也半掩着,有明亮的灯光照出来,倒映在地上斑斑驳驳。
程天源试探喊:“谁在里头?龚先生家的吗?”
片刻后,里头传来一声呼唤:“谁啊?”
这时,一个矮胖的中年妇女眯着眼睛走出来,脸上和头上脏兮兮,手里还拿着一把扫帚。
她一边打量程天源,一边问:“你谁啊?”
程天源见她只有一人,打扮和神色也都如常,便客套微微一笑。
“你好,我是隔壁的租户。您……是向龚先生家租了这套房子吧?”
中年妇女“啊!”了一声,转而笑了。
“你是隔壁小两口家的程先生吧?大伯母跟我聊过你们,说你们夫妻很好认,男的俊,女的俏。你这一高大俊哥,确实挺好认的。”
程天源客套问:“您是龚老太太的本家亲戚吧?”
“是!”中年妇女解释:“我住三水胡同那边的!我大伯母和侄子都说这一套也要租出去,租金跟你们那边差不多,一个月四十块左右。昨天有一个胖姑娘来看房,嫌来嫌去的,最后还是决定要租下来。说是要长期租,过两天就搬进来。”
她示意手中的扫帚,嘿嘿笑道:“房子租出去了,我得过来先打扫一下。这不,干了一下午了!这屋才两个多月没住,都已经脏得不像话!”
程天源微笑问:“要水喝不?我隔壁有热水。”
中年妇女受宠若惊,笑道:“不用不用!我大伯母家我还是挺熟悉的,里头什么都有。我刚刚才喝过,谢谢啊!”
程天源侧身往回走,解释:“我是看到这边开着,谨慎起见,还是过来看一看。”
“等等!”中年妇女喊道:“我大伯母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那边已经装上电话,以后你们这两租户有个什么事,都可以直接打电话给她。房租什么的,以后寄过去,打个电话告诉一声。”
接着,她从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程天源。
“这……这就是号码。”
程天源接过,看了一眼便收起来。
“我们出了二十块押金,还交了四个月的租金,现在还不到三个月。等日子快到了,我就联系龚老太太。”
中年妇女呵呵笑了,道:“对对对!你们到时直接联系这个号码就成。要租这边的胖姑娘下午已经签字条了,交了押金和三个月的租金。”
她似乎想起什么,紧张凑了过来。
“大俊哥,我大伯母在电话那头说当时她着急走,房子就便宜点儿租给了你们。这边租了四十,而你们那边房子反而新点儿,却只租三十五。她怕这边的姑娘不高兴,让我跟你们事先通通气,说你们那边也是四十。你们虽然新点儿,不过却没什么家具——得这样解释。”
程天源一下子听明白了,淡淡点头。
“我知道了,回去我跟我媳妇说一声。”
中年妇女不住点头,笑道:“对对对,还是得说一声,免得说漏嘴就不好了。”
程天源转身回隔壁去了,将院子门关上,又关上了内门。
薛凌正在厨房帮忙摘菜,扭过头问:“去哪儿了?”
程天源将隔壁的情况简单说了,还将老太太交代的话也解释了。
“虽然院子什么的都隔着,不过都住一块,难免会碰上。人家如果问房租,咱就一口咬定是四十,其他的咱们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