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后院,谢君行倚在窗台前,房间是暗的,唯有极淡的月光,他的身影也不真切。
“公子,听说二皇子也派了人前去钦天监府,四皇子派人来问,何时能定?”
北初推门而入,走到谢君行身后。
“他当是街上的小玩意儿?说定就能定?不用搭理他,让他多等些时日,这些日子太给他好脸色,真当我谢君行是任他差遣的了。”
谢君行仰头饮下杯酒。
北初也不意外,点了点头,又道:“另外沈家的事,主君让您自己看着办,要讨个说法也好,息事宁人也好,都听您的。”
这老头,这样放养他,也真不怕哪天自己将谢府卖了都不知道。
谢君行轻笑一声:“这事不急。”
他一边斟酒一边又问道:“我记得再过几日,是不是便是二哥的庆功宴?”
“是的公子,怎么了?”
“钦天监那边送去的请帖怎么说?”
“没回应,不过届时各位皇子都会来,想必钦天监也不会驳了咱们谢府的面,应该是会来的。”
谢君行点了点头,将斟满的酒一饮而尽。
“送张请帖去沈府。”
“啊?”
北初面色微变,一副很是不能理解的模样。
“怎么了?”
谢君行也很奇怪北初的反应。
“公子,您忘了二公子与那沈令时不对付吗?”
“没忘,但以后他俩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提前让他俩化解化解恩怨,是我这个做阿弟应该做的。”
北初盯着谢君行的眼神写满了不相信。
谢君行又轻咳一声:“对了,请帖上加上沈璃锦的名字。”
“啊?!”
北初这下比刚才还要不能理解。
整个盛京城谁不知道,自家三公子与那沈家长房的沈二姑娘有仇。
情仇。
“又怎么了?”
谢君行有些不耐烦了。
北初连忙垂下脑袋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公子,这事要不要与主君说一声啊…”
“这府上哪有他不知道的事,不用你操心。”
听得这话,北初面露苦色,仿若又能看见主君火最后公子没什么事,自己倒是又得挨骂。
“还有事?”
见北初不动,谢君行偏过头来扫了他一眼。
北初连忙摇摇头,道了声是后便退下了。
谢君行望向黑夜,如墨般的瞳孔又幽深一些,平日总是噙着的懒散与痞意也尽数消散,手中握着的是那一卷泛黄的推衍术。
他指尖微微卷动,轻声低喃。
“风云渐起,暗流涌动,这盛京城也该乱了,既然不能独善其身,倒不如翻了天。”
这话很是大逆不道,但谢君行就那般无所顾忌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