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时候就得抱紧他的大腿,内心里对他的那些鄙视,以及冲到嘴边的脏话,必须得压制住才行。
“公子,我自己研究的东西虽说是为了保命的,可是一直没用过。这是第一回用,不知道我的后背是什么样子了。我最开始的预想是,把这个东西拎在手里,距离自己远一点儿,还特意加长了荷包的抽绳。但谁想到,最后是用到了我的后背上。”她当时得堵在那儿,亏得这里狭小,否则凭她这身板还真挡不住。
堵在那儿的同时,还得固定住自己,因为她根本就坚持不住。
所以,也是不得不把那个荷包挂在自己后背上,否则,也没处放了。
“别动,本公子看看。”这回齐雍倒是没有对她冷嘲热讽,扣在她脑袋的那只手移到了她的后背上。
他的手罗上来,姚婴就感觉到了,疼痛,火辣辣的疼痛。她闷哼了一声,疼,但却叫喊不出来,毕竟她也不习惯疼的时候叫。
“衣服没事儿,但你的皮肯定被烫伤了。摸起来,你好像胖了不止十斤。”他的手轻轻地在她后背上抚摸,他知道她疼,因为她一直在颤抖,可能她自己都没现。
隔着布料,能感觉她的后背浮肿了,软的好像泡了的豆泡,感觉他若是再施加些力气,她这皮肤底下的东西非得流出来不可。
“真的疼。”姚婴闭上眼睛缓解,这疼也形容不上,反正如果现在要是把后背的皮给剥掉能解疼的话,她也不会拒绝的。
“没事儿,死不了。待出去了,本公子亲自给你治疗。你不是说四年前本公子救了你的命,这次也还能救你。”齐雍放开手,之后感觉他在动。
这里太狭窄了,她和齐雍两个人挤在这里,她肚子底下好像压着他的腿。
他想要越过她起身那是不可能的,齐雍试探了两下,没起来,之后便扣住姚婴的肩膀将她推了起来。
牵扯后背,姚婴咬紧了牙,但嗓子里仍旧出驴叫似得声音,被齐雍推着跪起来。她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全靠他两只手撑着,她想抬手抓住他的手臂,但根本是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双手扣在她肩膀上,齐雍倒是也没松开,可能知道一旦松开她就会再次倒下来。
就那么撑着她,齐雍一点一点的往外挪,能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断断续续。
“你还好么?”脑子里一阵一阵轰鸣,姚婴边调整着呼吸,边问道。
“没事儿。”齐雍的声音也断断续续,和她没差多少。
“我看不见你,也不知道你伤的怎么样。要是真的很疼,你就再躺会儿,我顺便也趴一会儿。”她头好晕。
“忍得住。”齐雍已经挪近了许多,只是喘息更重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实在忍不住可以不忍的。毕竟,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忍的好,也不会有人夸你,说你忍功第一。”主要是她自己太晕了,还有点恶心,她觉得她可能脑震荡了。就是在那古楼的时候,三楼坍塌,她跟着一并滚下去,砸在了那坚硬的青铜大鼎上。
“胡说八道什么呢?”齐雍深吸口气,扣着她肩膀的手想用力直接把她顺着这个石缝推下去算了。
“我说的不对么?”本来就是,他能坚持,不代表她能坚持。
“你还有理了。”齐雍终于挪到了她面前,他两腿太长,不得不顺着姚婴身体两侧伸出来。这样伸出去,就直接悬空了。
所幸的是现在光线漆黑,这姿势也看不出尴尬或是不尴尬。而且太疼了,脑子里晕乎乎,姚婴也根本注意不到。
即便都是坐着,齐雍也比她高,视线越过她往外看,其实远处地上还有一些星星点点幽绿的颜色,只是根本没有用处,无法照亮。
放开手,齐雍准备拿一块石头试一试下面的情况,但他一松手,姚婴就倒下来了,直接砸在了他怀里。
她脑门儿砸在他喉结上,他忍不住的出一声闷哼,放弃拿石头,罩在她后脑勺上。偏头,顺势推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止不住的轻咳,“长得像个豆芽菜,脑袋怎么跟石头似得。”砸的他喉结要碎了。
姚婴头晕,说不出话来,靠着他,后背的疼痛牵扯的她想晕都晕不过去。可越这样,她脑子里就开始重复之前在古楼生的事儿,那些人,那个两次能杀了她却没动手的人。
她还是不知道那一切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那巫人把她当成了同族么?因为她身上有着一样的味儿?
很少有人能轻易闻出来吧,毕竟她身上没那么重的味儿。
可是,为什么没杀她呢?
尽管活命是好事儿,可是,她现在纠结这个,似乎有点无语。
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但,脑子里那些画面仍旧是不停的闪现,她也控制不了了。
齐雍捏着一块石头,随手扔了下去,那石头从高处坠落,掉在地上出沉闷的响声。
之后,一些躁动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但是,却也不如之前那么狂猛,有些无力。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些微微拂动的幽绿色光芒。它们都活着,但是,半条命而已,并不似之前那么有活力。它们应当还是想攻击,可是又力不从心。
齐雍轻轻地嘘口气,脸侧就是姚婴的脑袋,头乱糟糟毛茸茸,还有一股怪味儿。
“能不能走?”他问,嗓音还有些沙哑,但却沉定了许多。
“不能。”她好疼,又好晕,想睡觉,又睡不着。
“本公子也很累,伤了,没办法带着你了。”齐雍在调整呼吸,其实她能感觉得到他胸口的起伏。
姚婴不语,那就没办法了,不带她就不带她了,她会用尽全力抱大腿的。
不过,还没等她抱大腿呢,齐雍就搂住了她的腰,同时身体往这石缝外挪,她也被他大头朝下的扛到了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