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然,她还是不问了。已经从矮子变成了累赘,再多说几句,不知还得给她冠上什么名号。
在这个地方,往对面看,相距的似乎没那么远了。不过,很吓人,一种处于绝境的感觉,反正如果独留她一人,那她真是会被困死在这儿,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
又过了一会儿,齐雍才微微直起身体,显然是打算离开这儿,继续往上爬。
一看他动了,姚婴也转过身体,一把抱住他的腰,重复之前的姿势,上半身横在他胸前,双腿则钻到了他腰后。
齐雍动作卡在那儿,低头看着这个看起来很是‘懂事’的累赘,然后他就笑了。
“本公子的豆腐好吃么?”他问,一边扬起眉尾,倒也不是生气,可也没多高兴,毕竟笑的有些无语。
“公子,苍天可鉴,我只是想让自己尽量的能够省事一些,不会变成你的累赘,我没吃你豆腐。”他脑补功能很强大啊,而且让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齐雍哼了一声,摆明了不信,伸出一只手在她肩背处拍了拍,“这么多年来,不少姑娘有这想法,但有胆子付诸行动的,你是头一个。若不是眼下顾及不上那么多,本公子非得把你扔下去好好清醒清醒。”
无言以对,姚婴缓缓的把脸扭过去,对着他的胸口,她也不和他辩驳了。
只不过,她现在好像做什么动作都显得很刻意,似乎真的在吃他豆腐。
他身上的衣服现在已经半干了,一股水汽,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味儿。他身上挺热的,热气冲出了布料,让她都不觉得凉了。
齐雍带着挂在他身上的这个‘吃豆腐的物件’,一下子便从这小小的安身之地离开了。他极其灵敏,如此险峻陡峭的地方,他三两下便攀住了石壁上凸出的小块石头。
一路向上,几乎是没有停顿,越向上坡度越大,甚至连着手的石头都越来越少。
齐雍的心跳如同打鼓似得,呼吸也有些重,带着挂在身上的物件,最后运力,一下子跃上了最边缘的一处空隙。
一条光线从这里倾泻下来,这是一处空隙,在下面看着很小,但实际上是很长的。
这就是山体裂开的缝隙,齐雍带着姚婴顺着空隙翻上去,夕阳进入视线当中,他们俩出来了!
坐在了石头上,这地方可不是下面,石头嶙峋又陡峭倾斜,只要身体向后,就得栽下去。
可是这上头翘起来的石峰又不止一处,像是一颗颗刚刚冒出土的笋子一样。
无数个地方开裂,光线就是从这儿照射下去的。
往四周看,皆是石崖,绿色零零散散的在其中,看起来有些荒凉。
西边,夕阳是红色的,一半已经沉入了天际,只剩下半个。
看着那夕阳,姚婴开始无意识的咽口水,“好饿啊。”
齐雍本是在观察这些石崖开裂的缝隙,听她说饿,他也叹口气,“本公子也饿。”
“这些缝隙,不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应当是自然风化。”姚婴不再去想饿不饿的事儿,因为越想越饿。
“未必。有一些人工凿过的痕迹,本公子认为是故意为之,削薄了这些石头的厚度,天长日久,它们就会开裂。算着时辰呢这是,起码得百年之前了。”水滴石穿可不容易,需要很久。
姚婴点了点头,“在这儿已经看不到留荷坞的影子了,看来我们真的走出来很远。想要回去,得花很多时间。”
“听你这意思,你有法子?”齐雍身体向后,直接躺在了起伏不平的石头上。他耗力过多,胡渣都长长了,原本束在顶的墨也有些散乱,几缕坠下来,他瞧着颇为颓废。
扭头看向他,姚婴点了点头,“金隼必然还在囚崖边缘等我呢,我想试试这么远召唤它,是否能找过来。它跟我的时间短,不知能不能行。”说着,她站起身,身上的裙子潮湿的,这般站起来,夕阳又彻底落下去,站在这里风吹凉凉,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也不知留荷坞在哪个方向,但她面对着夕阳落下的方向摇晃手腕,太远了,也不知那家伙能否感应到。
齐雍就躺在那儿吹风,一边半眯着眼睛看着站在那里的姚婴,这种高度,她倒是不害怕了。
摇晃手腕,她动作很轻又有节奏,齐雍观察了半晌,然后忽然坐起来,扯着她腰间的衣服就把她拽了下来。
一屁股坐在那儿,姚婴扭头看向他,在这种地方,他忽然这种举动,吓了她一跳。
他漆黑的眼睛带着那么一点难以言说的不怀好意,之后他就动手把她手腕上的链子给扯下去了。
又来?
姚婴瞪大眼睛,还没等说话呢,齐雍便扬起眉尾,十分理直气壮,“你这东西本公子也能掌控。”说完,他就缠在了自己手上,开始轻晃。
频率和力度与姚婴差不多,他倒是真的一看就会。当然了,之前在庆江的时候,他抢走了之后就会用了,还把金隼和赤蛇折磨的疯癫。
无言以对的看着他,略暗下来的光线中,他瞧着倒是兴致很高。
同样都是饿,他们的状态似乎不太一样。
天色逐渐的暗下来,这里距离天空很近,今日天空又没有乌云遮挡,星星逐渐的一颗一颗跳出来,连月亮都在另一个方向现出了影子。
这里什么都没有,空寂荒芜,堪比天高,冷风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