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引蛇出洞。”
萧韫反问:“谁是蛇。”
常青云砰地跪倒,惶恐恭敬道:“臣不敢!”
如今局势,无论萧韫是否离开大都,世家们都会有所行动。他们等不及分享扳倒南荣王府的胜利果实,急着将南荣遂钰彻底碾死在战场。
失去鹿广郡支撑的皇室,就像步入暮年的洲楚澹台皇族,世上再出不了一个忠于君上的孤臣燕羽衣,也更难寻体恤百姓,为边塞荒芜寻找出路的南荣氏。
再也没有比现在更混乱的时候,或许将来的几十年两国风调雨顺互为友邻,即便某些目的呼之欲出,陷阱明摆着放在眼前,世家们也会扑上去险中求富贵。
“若朕是太子,便会选择此刻造反,架空大都,伙同西凉鲜国暗杀皇帝,并准备登基大典,待皇帝死讯传来,立即登基。”
唱戏的角按照编故事的人定好的路线向前,无论接下来登场的是何要妖魔鬼怪,亦有被暴露天光的烈日焚烧。
而这道烈日,萧韫深吸了口冷气,顿时神清气爽。边疆的温度永远凛冽,残存着远古遗留的长风,固然无人之境,却比光影交错,奢靡无级的京城更具颜色。
“琅琊王氏在小地方蛰伏多年,唯恐引起朕的注意,百年望族,敢和南荣王府联姻,却担心被皇族忌惮。”
“这算胆大包天,还是谨小慎微呢。”
鲜国边疆的寒风,吹不到冰雪消融的大都。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兵部重地!”
兵部的兵不管来者,若无进出许可,皆视作擅闯。
“€€€€琅琊王氏,王观桐。”
王观桐身披碧绿罩衫,内里是珍珠白的绸缎百褶裙,耳垂坠两颗剔透玛瑙,长被梳成三股麻花辫盘于脑后。
她手中提着巴掌大的小盒,里头存有先帝亲赐琅琊王氏的免罪金券。
“昨夜我家丢了东西,底下的人来报,说是躲进了兵部,故此我特来看看。”王观桐微微笑道:“各位,冒犯了。”
话罢,数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而来,略过王观桐身侧,径直冲入兵部,刀光剑影兵锋相交,源源不断的陌生身影加入战斗,守门的军士见势不对拔腿便要进里屋叫人。
青年身形如鬼魅,悄然浮动于士兵身后,单手搭在他咽喉之间,轻飘飘说:“嘘。”
咔€€€€
士兵瞳孔收紧,叫声卡在喉管,上半口气甚至没来得及咽下。
王观桐凝视兵部门前石碑,其中刻有描金的大宸军令,她在哀嚎声中念完全篇,兵部的官员们慌不择路想逃跑,也皆被隐匿于府外的高手拦截。
“小姐,人齐了。”
王观桐行走江湖少不了磕碰,家中自她出生便训练了一批侍卫保她周全,这次来大都,王观桐将这些人全部都带上,另外又在母亲那另请高手坐镇。
“齐了就好,丢失的东西就在兵部,想那贼人混迹其中极好辨认,敢偷我们琅琊王氏的东西,便叫全京城的人都来瞧瞧下场是什么。”
王观桐提起裙摆走进兵部,淡道:“关门。”
王观桐擅闯兵部,朝堂震动。东宫幕僚与朝臣们商议一天一夜,得来的结论不过是简单的几个字。
御驾亲征,皇帝不一定能回得来,或者说,一定不能让他回来。
琅琊王氏沉寂多年,怎么就偏偏在南荣王府落寞后重新返回大都,还派了个身份尊贵的本家小姐。
这王观桐的身份,原为南荣臻未婚妻。
“两家联姻不成,王氏远离大都数年,现在踩着南荣王府的愿望落空,便趁此刻与我们夺权!”
幕僚统一意见,推了个人出来告知太子:“殿下,此刻正是王氏力之刻,兵部便是他们进入大都的第一步,大业谋划多年,万不能折在这个时候。”
萧鹤辞拧眉,万事俱备却突然杀出来个沉寂的世家,王氏与景€€王身后那些世家关系匪浅,难保这群老家伙见风使舵,不与东宫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