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风沙大,恐迷了太子殿下的眼,若没有别的事还请太子殿下回去吧,军中机密若泄露半分,臣可是要一股脑全部都栽赃给太子殿下,跑去玄极殿诉苦了。”
“你可以试试。”萧鹤辞勾唇。
遂钰唔了声,将别在腰间的袖箭放进萧鹤辞手中,轻轻托起萧鹤辞的手腕,往自己怀中猛地一送。
嗤€€€€
萧鹤辞瞳孔微缩,来源于南荣遂钰胸腔的血迹在眼前逐渐扩散。
青年冲他比了个嘘,用“你是白痴”的眼神深深望着萧鹤辞,顺理成章地闭眼沉沉倒地。
军士们离得远,根本看不清两人说了些什么,只间气氛融洽中,自家世子直挺挺地晕了过去,葛桐看清情况,拔腿便朝着遂钰的方向跑去,冲同僚们狠狠招手示意,吼道:“世子遇刺!”
“世子遇刺!!!”
第134章
南荣遂钰出事的消息好像长了翅膀,几个时辰传遍整个大都,出去游玩的,府里休息的,面对太子突然对南荣王府明目张胆下手,共同出了“他是疯了吗”的疑问。
原本平静的休沐骤然被点燃引线,火急火燎地烧向所有人。
南荣王府大门紧闭,拒绝所有人探视,就连宫里的御医来了也被挡在门外,唯有军医源源不断从军营前往王府。
太子被传召玄极殿,人跪在殿前请罪,皇帝却不曾露面。
南荣王府有罪是一回事,太子主动出击杀人又是另外一回事。明眼人看得出是两大氏族斗法,中间夹着左右摇摆不定的皇后,或者中宫这般静默,本身就是一种态度。
而旋涡的中心,被刺的南荣遂钰正趴在贵妃椅中咬着刚从冰窖拿出来的荔枝:“葛桐,上次带回来的布防图在哪,我想€€€€”
“院在府外急得团团转,生怕你失血过多出岔子,你倒好,荔枝好吃吗。”凭空出现的男人夺走遂钰中的荔枝丢进盘中,顺势推了推遂钰,让出一块地方来好坐下。
萧韫:“吃这么多也不怕难受。”
“失血过多得补补。”遂钰面色红润精神抖擞。,丝毫没在意萧韫为何突然出现
萧韫认得遂钰这种神态,像是打架大获全胜的野鸡,不,是家养。
“心里在骂我吧。”遂钰见萧韫不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想必心里正嘀咕着什么,必定不是好话。
“伤哪了。”萧韫动手寻找遂钰身上的伤口,遂钰整个人摊成大字型也不挣扎,长凌乱地铺在身下,有些顺着贵妃椅边缘“流”至地面,绸缎似的。
胳膊腿都在,身上除了些淡得几乎能够忽略的血腥气外,根本就是个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躯体。
萧韫顿了顿,询问:“什么血。”
“反正不是我的。”遂钰目光又落在萧韫放远了的荔枝盘中。
这事遂钰事先没同皇帝商量,萧韫平时不怎么出宫,现在一声不响地来王府,见人没事也不火,遂钰觉得有点对不起萧韫,毕竟他也没打算戏耍萧韫,这次纯粹只是误伤。
萧韫掌心贴着遂钰胸膛,说:“没事就好。”
“的确是人血,但不是我的。”遂钰道。
军营里找血容易得很,随便抓个什么混子或是别的,都能得到新鲜血液。太子抵达王府便有有人随时汇报,血是在萧鹤辞来之前塞进怀中,就等着萧鹤辞送上门来。
“若以罪臣之身定罪太子,很难。”萧韫摇头。
遂钰见萧韫不肯给,抻着手臂去够荔枝,理所当然道:“我本来就没打算用身份定他罪。”
在朝臣眼中,遂钰已是一身罪名,纵然皇帝断定南荣遂钰已死,不过是指鹿为马犯混颠倒黑白,故意惹那些人讲不出道理。
“近日为更正军规,找出不少弊病,连带着牵扯一堆蛀虫。”
师爷们的意思是水至清则无鱼,但水太浑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既然大刀阔斧,便得做出些什么改变。只有人拥护南荣王府的人现,他们最后能够依靠的人岌岌可危,或许才能扭转延续百年的军规族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