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季沉?!
皇长子被萧韫放逐多年,如今终于要重新启用了吗。
“皇后思念长子,向朕求了道圣旨,朕允了。”萧韫说:“今年年末,将领们调换驻防,回京述职,便可回来陪陪皇后。”
萧季沉回宫,意味着太子独占鳌头将不复存在。
皇权围绕着萧家这几个男人转,主导权却在萧韫手上。
萧骋是萧韫请回来的。
这般嗜权如命的男人,竟也允准身旁群狼环伺?
遂钰想了想,随口问道:“景€€王曾是帝位的有力人选,陛下不怕他觊觎皇位吗。”
萧韫用干帕擦拭遂钰额角的水渍,遂钰顺手将另外一块大的递给他,随后背对萧韫,心安理得地接受皇帝的侍候。
萧韫无奈却又觉得好笑,倒是懂得享受。
不置可否,萧韫有时也确实喜欢这种氛围,恰到好处的将他与遂钰的距离拉近,难得遂钰肯将后背交给他。
皇帝怀着隐秘的心思,一份说出令人颇为可笑的想法。
遂钰拼命想逃,萧韫便更想抓住他扑腾的翅膀。
遂钰塌着腰,没什么坐相,双腿晃荡着,将勾在脚尖的鞋子踢得老远。
“最近巡防营也没什么事,自从我打了那个看大门的,好像就没什么人敢惹我了。”
遂钰缓慢道:“每天也会送些文书过来,反正我就是管文书的嘛,支出调遣都得签字。”
“不过不全签,每次都挑几个人的文书,剩下的全部打回去。”
萧韫笑道:“叫底下的人内讧,可不利于收复巡防营。”
谁说我要收复。
遂钰示意萧韫将右边的头也擦干,懒洋洋道:“这还是同陛下学的。”
他所签的文书,大多是在巡防营里,地位较为弱势的军士。
不是什么文书都能递交到官员手里,遂钰做御前行走,便利用职务之便,扣些对南荣府不利的奏折,或是见谁不顺眼,对方请旨想要些什么,只要不涉及百姓,一律打回内阁,后由内阁原路送回。
而今巡防营里外破烂,正是需人才之时,遂钰想看看,究竟有谁按捺不住先出头。在他这,光有品德不够,还得有掌控军中将士的能力。
过不了多久,便是各个军营应征入伍的时候,待禁军选拔结束,萧韫定会将禁军中调拨一批人,直入巡防营。
遂钰只是萧韫用来缓兵之计的令箭,只要他为萧韫稳住巡防营,做个迎风飘扬的箭靶便足够。
我真是古往今来,千年难得一见的质子。
遂钰感叹,为皇帝分忧还要为皇帝挡明枪暗箭,现在被推出做活靶子,也因着马上能得到假死的旨意,而心安理得地守在巡防营。
毕竟南荣栩在府上,萧韫不好多留,临走时顺了遂钰一瓶花,遂钰骂骂咧咧地把人从角门送出去。
“抠不死他。”遂钰抱臂道。
越青:“公子今日倒没嫌陛下烦。”
皇帝自己为自己找了个对手,遂钰这边还百思不得其解,哪里顾得上萧韫半夜出现在自己房中。
遂钰说:“是皇帝主动请景€€王回来,你猜他送公主出嫁,还能回大都吗。”
越青:“景€€王走的是皇长子殿下的关卡,当时太子不正因此才百般推脱。”
“而恰巧萧韫要萧季沉回宫,允了皇后与长子团聚的心愿。”遂钰仰头,凝望当空一轮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