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转而对潘登丰叮嘱道:“届时,潘公子躲在哪都好,只要将你完整送回尚书府,下官今日的任务便完成了大半。”
天枢带去消息,巡防营得令,半个时辰内封锁冷凝香,封锁之时有人醉酒闹事,言语冲突间与巡防营动起了手,潘登丰抻着胳膊看热闹,纳闷道:“成家的十公子不是南下游学去了吗,怎么在这。”
成家?
遂钰蹙眉,“哪个成家。”
“京城里还有哪个成家。”
“成太师家二房门上的十公子。”潘登丰剥了颗橘子吃,酸地呲牙咧嘴,继续道:“这长房所出的太子妃固然得嫁皇族,但成家还是二房最受宠,成十又是二房最小的,前些日听人说被送去南方游学,好像是把外头的女人的肚子搞大了,暂时避避风头。”
“越青,你去。”遂钰略沉吟片刻,道:“巡防营的人认得你,让他们把成十送回成家。”
“是,公子。”
嘭€€€€
话音刚落,百米外传来一声巨响,遂钰回头,窦岫得令立即推门向外冲去。
寒风凛冽,巨响之后又有密集的小型爆炸声,想来是什么人已经开始交手了。
遂钰遥望远方,肉眼可见之地闹哄哄的,人们一齐朝着那个地方涌过去。都喜欢看热闹,等意识到危险,他们便又四散逃离。
房间内的茉莉香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冬日特有的生冷味道充盈鼻息,“西洲善用火石,他们知道跑不了才故意闹这么大动静。”
“华丹大道人多,如果能借此时机惹得人心惶惶,倒也不失为一种阻挠我朝治安的办法。”
“可惜。”
遂钰垂眼叹道:“可惜巡防营不会再吃第二次亏。”
潘登丰闻言,好奇道:“大人不去看看吗。”
“我和潘公子一样。”
遂钰抬臂,衣袖随着动作自然垂落,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难得缓慢而温和道:“我和潘公子一样,不会武功,只能躲在房间里等他们都办妥后再行处置。”
单从遂钰的体格来看,确实是不堪一击,然而虎口处却明显有一道泛着青的痕迹。只要习过武的人都知道,这是提剑过多才会出现的表象,潘登丰聪明地忽略这道痕迹,说:“公子英明。”
英明?
做臣子的英不英明,全凭坐镇玄极殿里的那位的意思。
遂钰扶着窗棂,浅笑道:“是陛下英明,公子莫不是还未吃酒便已醉了。”
潘登丰提溜着葡萄串的手一顿,表情明显凝滞,很快恢复正常,朝着皇宫的方向双手抱拳晃了晃,道:“陛下英明。”
“潘公子现在拍马屁,陛下又看不见听不着,难不成是指望下官回去为你美言几句?”遂钰好奇道。
潘登丰:“……”
先前出府,他那做尚书的老子便叮嘱过,南荣遂钰行事无常,上朝低眉顺眼见谁都恭敬,出了大内比谁都难伺候。
“我说话直白惯了,公子莫见怪。”
“……”语气带着抱歉,面对这样一张美人面,谁还能再说什么。潘登丰无语凝噎,声音委屈的倒像是方才阴阳怪气的人是他潘大,并非南荣遂钰。
将扰乱治安的乱贼抓回冷凝香,巡防营将人打得狠,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肩宽体壮的大汗横七竖八跪了一地,有些挣扎的狠的,甚至被卸掉一双胳膊,软趴趴垂在地板上,像条诡异的大虫。
遂钰挨个检查,啧道:“西洲之地果真养人,看看他们的体格,哪里是我大都男子比得上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潘登丰低声问跟着队伍一起回来的越青,越青脚底沾了点泥,正随便找了块布子擦拭鞋面,随口道。
“公子是说他们长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