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原来他还是看不起她,认为她配不上他尊敬的太宰先生,就连她对太宰的单恋都不被允许……芥川到底是有多讨厌她啊?
少女悦耳动听的声线中,带上了委屈的意味,是显而易见的难过。
“………”
芥川龙之介停止了咳嗽,微微垂下了头,黑白渐变的发丝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喜怒。
别开玩笑了……谁要跟她做朋友啊!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朋友!
“明天起,我们分开出任务吧。”月野雪奈下结论般说道:“反正你讨厌我,正好我也不用出现在你面前了,任务我可以一个人搞定。”
又来了,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人再次清晰地意识到她完全掌控着与你亲近与否的权力。只要她想拉开距离,身陷囚笼中的人再也没有接近她的资格,想要看到她的笑容都成了徒劳。
“不行!”芥川龙之介浑身僵直,声线紧绷得如同一张下一秒就要断开的弓:“你休想——”
月野雪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我只是一个人出任务而已,又不是和太宰单独相处,你还在担心什么?我不会缠着你尊敬的太宰先生的!”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很想继续和我一起出任务吗?”月野雪奈的表情更加疑惑了,“你不是很讨厌和我一起吗?我都差点忘了,最开始的时候你还想杀了我来着,吼着说太宰的直属部下只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我现在主动提出要离开,你应该满意才对啊,芥川。”
听到她的话语,芥川龙之介上一秒还暴怒扭曲的表情变化了,变得茫然怔忪了起来。
心脏处酸涩疼痛的感觉在继续蔓延,往四肢和大脑游走,形成一种麻痹感,似乎是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月野雪奈走到僵硬的少年面前,摊开他的手,将他的钱包放回到了他冰冷苍白的手里。
“我走啦,芥川。”
……
*
月野雪奈独自一个人走在横滨黄昏日落的街上。
刚刚和芥川龙之介不欢而散,走的时候黑发少年还是像一尊雕像一样伫立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她还给他的钱包,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该不是要她还刚刚在中华街吃掉的钱吧?不至于不至于……但她想不出芥川还有什么好发呆的了。
本来还以为和芥川的关系挺好了的,结果一下子回到解放前,真是唏嘘。
海滨城市的吹过来的风还是老样子,带着微咸的海水气味的同时——混杂了机车尾气的机油味。
……嗯?机车的味道?
“轰隆隆”的摩托车声音响起,月野雪奈抬起头,一辆熟悉的红色机车在海滨公路呼啸而过,骑车的人亮橘色的发丝在风中飘扬,最后停在了她面前。
来人缓缓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锋锐俊美的面容。
“我去国外出差一段时间没见,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月野。”
对方那双蓝宝石般璀璨的眼眸如同浩瀚无垠的大海,唇角弯起的笑容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是不是那条青花鱼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揍他。”
“中也先生……”她呆呆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啧,上次不是已经说了吗,我不是你的上司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中、中也……”
少女软糯甜美的声线清晰地喊出了一声“chuya”,尾音似乎都带上了久违的依赖。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这么好听,中原中也耳根微微红了一下,应了一声:“……嗯,在呢。”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发生什么了吗,怎么在路上瞎逛?”
月野雪奈不想将负面情绪带给别人,恰好又打了个饱嗝,于是说道:“呃,我刚刚吃太撑了……出来散散步消消食。”
中原中也:“………”
他看起来像傻子?这么拙劣的借口以为他看不出来吗,很明显就是发生了一些让她难过的事情。
算了,她不想说的话,他不会逼她。
赭发少年给她递了个头盔,是她之前一直戴的那个,朝她笑道。
“走,带你去兜风。”
……
中原中也载着月野雪奈,从夕阳西下的日落时分一直兜风到了夜幕降临和华灯初上。
风驰电掣的速度下,中原中也让她放肆喊出的声音,释放压力的尖叫声隐匿在风中,所有烦恼仿佛都一起被洗刷殆尽,胸腔积压的苦闷也尽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