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小哥儿虽说心里怕见那小丫头,但待到第二日学堂下学的时辰时,却仍是守在那铺子里,手里拿着书本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总也管不住那眼儿往大街上头瞅。
宋二见着他那样子又取笑道,
“臭小子,你瞧什么呢?莫非还在盼着那小姑娘来?”
宋屻波闻言笑着拖着长长的声音道,
“爹……我是在瞧那王家的婶子怎么不来了,昨儿你不是还同我提起她么!”
宋二闻言吓了一跳,左右瞧了瞧,
“臭小子,胡说什么!”
那王家寡妇每日里都要到这铺子前头来来回回几趟,立在那店门口冲着他搔弄姿,媚眼儿飞得宋二回回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今儿好不易只过去了一趟,这臭小子再乱说,若是将她惹过来,自家只怕要不得安宁了。
当下只得息了气道,
“好好好!算我怕了你,臭小子!你管好你的嘴,我也再不提了如何?”
宋屻波闻言笑眯眯道,
“爹……放心,您安心卖饼,我专心瞧书,定不会胡说的!”
说罢埋下头去,宋二恨恨瞪了他一眼,
臭小子,真是半点亏也不吃的!
师徒两人说完话,那大街上果然来了一个小姑娘,却是昨日那脸圆圆的,这厢红着脸过来道,
“老板,我……我又来称饼了!”
那几斤饼买回去,方琳琳孝敬了一些给母亲,其余全数分了给身边的丫头婆子,今儿便又来了!
只是这一回方素素却是不愿跟着了,
“八姐,我跟你逛了大街,再回去便有些晚了,害得我少了午睡,下午练功没精神被师父骂了!”
练武之人练精化气,最是讲究作息,特别是方素素这时正是练基本功时,更是要严守作息,少了一次都要被师父骂的。
方素素是再不敢去跟着方琳琳去了,方琳琳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独自过来。
她一说话宋屻波立时便扭过头来,那力道大的脖子都要扭断一般,瞧见是方琳琳,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头一个是喜,
那阴狠丫头没来,自家这心肝儿半点没有乱跳,很是平稳有力!
紧接着却有些空起来,
那丫头为什么没来,莫非是昨儿的饼不好吃?
她不喜欢所以不来了?
心下有些失望,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书,宋二瞧见方琳琳却是笑眯了眼,
“小姐儿,可是又要买饼?”
方琳琳红着脸,眼神儿只往宋屻波那处飘,双手揉着衣角,扭捏道,
“是……”
宋二笑眯眯转回头道,
“儿啊,过来给为父帮手,我那一炉快出来了!”
宋屻波闻言想了想放下书本过来问道,
“小姐姐,要多少?”
方琳琳瞧着他俊俏的小脸呆呆道,
“多……多少都成!”
宋屻波按着昨日的数量又给她称了五斤,方琳琳瞧着他动作,只觉眼前这个小哥儿模样实在好看,那一日她打这铺子前头过了一回便瞧见了他,日日想着他,都要来瞧他一眼。
这时候的方琳琳年纪不过八、九岁,懵懵懂懂那知情事!
只是她瞧着这小哥儿实在好看,总想来瞧瞧,倒没生出旁的心思来!
自这宋记饼铺开业之后,似她这样心思的女儿家没有十个也有八个,爱美之心人兼有之,这也是卧龙镇里民风纯朴,众人喜欢这饼铺里的小哥儿样子好看,便去那铺子多称几回饼。
宋二也是瞧准了这个,便将徒弟当做了活的金字招牌来用,但凡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子大婶子都派了徒弟上前应付,总要多卖些饼出去,他们爷们三个的生意倒是越的好起来。
宋屻波自是知晓死老鬼的心思,虽说是冒名顶替,但总归是在这处有了一个家,还有一个真心疼他的宋老头儿,比以前乞讨的日子强了不知多少,不过冲人多说几句好话,多笑几回,这样儿他倒是不在意的。
方素素那里知晓自家已在饼铺的小哥心中,被列为了头号阴险恶毒之人,她每日学文练武无暇他顾,方琳琳叫了她几回都给回绝,便不再叫了。
转眼日子过去三个月,眼见得春日将尽,夏日扑面时,方魁终是风尘仆仆从外头赶了回来,他这一回来却是带回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来,这孩子生得瘦小,面色腊黄,样貌倒也算中等,被方魁带回来时缩在他身后,紧紧抓了他下袍,很有些惊惧的瞧着方素素。
柳氏瞧了瞧这孩子又瞧了瞧丈夫,
“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