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应道,
“下午睡觉时倒是吵了一阵子,睡得要晚些,今儿晚上怕是要早些睡!”
方魁抱了一会儿方贤便放下,又去抱着女儿,
“今儿问过你师父,说你方家的刀法已是能从头到尾耍上一遍了?”
方家刀法大开大阖,来回便只有十六式,但却要配合内功一同使出,方素素能将方家刀法使个遍,便是内家功法已贯通之故。
唯有内家功法贯通才能气息通顺,刀法流畅,即是能使遍十六式那就是内家功法初初入门了!
方素素点了点头冲方魁笑道,
“爹,师父夸我了!”
方魁暗笑,自家妹子那样儿何止是夸,简直就是夸上了天,拍着胸脯向他保证道,
“我这徒弟,不出十年必能打遍方家年轻一代无敌手!哥哥,素素可真是天生练武的料子!”
方魁倒不是不信自家妹子,不过总怕满招损,骄生横,怕女儿太过自傲当下便应道,
“习武便是修心,你需戒骄戒躁,这才万里征程第一步,江湖上高手如云,你这点子本事还差得远呢!”
方素素很是受教应道,
“爹,你放心!师父说了,家里的哥哥们功夫都很好,我以后要一个个都打赢了才能到江湖上闯荡!”
方魁笑着点头,他与方静却是没想到,因着这一句话家里的小子们以后在女儿手下败了多少回,以至的这一辈方家小子们谈起这位小妹妹都是脸色一变,方素素扬名江湖之前便已在家中称王称霸了!
这一年的年关,过的与往年一般热闹,卧龙镇中人来人往,在那大街拐角处却有一家小店儿悄然开张,只有巴掌大的门脸儿,是一旁叫做香十里的酒肆搭出来的一个小棚子,里头放支了一张台面,中间留出地儿给人走动,后头却是放着一个一人高的泥炉子,里头加了上好的银丝炭,上头搁了铁制的架子,用来放烤酥饼的托盘,旁边是揉面的案板。
那酥饼凭地好吃!
光甜馅都分十多种,什么砂糖的、芝麻的、凤梨的、桂花的、姜味的、玫瑰的、山楂的……,咸味儿的是加了肉、葱还有梅菜,还有一种还放了辣子在里头,吃在嘴里又香又酥,甜是甜得香,咸是咸的味儿。
将上好的白面揉得劲道,一层层抹上油加上馅儿,再用手捏成各种工样,放到后头的炉子里细细的阴火烘烤着。
还要时不时翻转一面,中间要刷一层油,待到两面金黄便合着托盘取出来,端到前头柜上再用蒲扇扫上两下好散热,那味儿立时便飘出去,能从街头吹到街尾去。
那些个买年货的人,寻着味儿便过去,卖酥饼的中年汉子,生得干瘦,尖嘴猴腮,人瞧着不咋地,但嘴皮子利索极是会做生意,你一去便招呼着,男子过去便是大爷长、哥哥短。
女子过去便立时有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过来招呼,这孩儿生得真是好,那小模样任是那个妇人见了都想上去摸一把他嫩嫩的小脸,便是那未婚的姑娘家瞧见了不好意思去摸他,都要凑过去听他甜甜的叫一声,
“好姐姐,来两斤不?”
还有个老头儿笑呵呵坐在那炉子旁边,也不怕炉热烤了人,有时起身想帮把手,那汉子和小孩儿便拦了他,指着一旁收钱的瓦罐道,
“爹……您坐着别动!您就盯着人给钱没有便成!”
有那认识老头儿的便问道,
“宋家老爹,这两位是你什么人啊?”
宋老头听了笑的见牙不见眼,
“我们家小儿子……还有我的小孙孙!”
众人都知他家失火大儿子一家丧命,小儿子早年离家,如今见他这样便当他那小儿子回来了都道,
“宋老爹,你现下可好了,儿子回来了,又开了铺子以后有人给您养老喽!”
宋老头听了只是笑,还有那认识宋家小儿子的,瞅着那汉子眉眼不像便私下道,
“宋家那小儿子,似没有这般瘦吧,样儿有些不像!”
有人应道,
“宋家那小儿子,离家时不过十五、六岁,如今都过去多少年了,早变样儿了!”
心中还有些存疑的左邻右舍,日日瞧着那宋老二对爹是真好,小孙孙也孝顺懂事,那点子疑心便渐渐的去了,再没有议论宋家老二的真假,倒是说那他饼如何得了宋老头子真传,那小孙孙如何生得好看,只怕不是宋老二真生的!
宋老二自是听了个满耳,冲着自家“儿子”道,
“臭小子,师父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竟生了这么一副好模样,也亏得你小子机灵,整日价在临州城里逛没被那人牙子逮了去!”
想那日他见着洗干净的小乞丐却是吓了一跳,
这小子……这小子生得也太好看了吧!
想他们窃门中人最忌出众,讲究貌不扬,声不响,气息隐,最好便是无人察觉才好!
这小子的样儿走到那处都打眼,人人都盯着看,这还如何做那无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