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一眼短信就将手机关闭,看向车窗外那如同蒸笼一般的世界,此时行人三三两两,遮眉盖面的,坐了好几秒这司机也没问我话,眼睛盯着车窗外挥手的李各方,好似看外星人一样。
“师傅,走吧。”我提醒他一句。
这司机五十出头的模样,皮肤黝黑满头白,给人一种精气神不足的感觉,尤其是他看李各方的眼神,眼眸中竟有些不可置信,听我说话,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哦,弟弟,去哪来着?”
“墓地对面住宅区。”我说道,同时回头看看李各方,没什么特殊之处,司机看他作甚?
“好嘞。”司机这才最后看了李各方一眼,将车掉头,“这李家少爷现在完全是正常人了啊?好多年没见着了。”
“正常人?”我不太懂他的意思。
“弟弟,你不知道啊?”他有些意外,“你俩啥关系?”
我现这边开出租车的人都特会聊天,有时候,哪怕你没心思跟他聊,也能找出八百种话题勾起你的兴趣,听他言语中似乎带着深意,就笑了笑说,不过是刚认识两天的同学罢了,并不熟。
听我这么说,司机才笑了笑:“难怪哈,这李少爷啊,小时候还是省城的名人呢,七八岁的时候为了救穿进公路的妹妹,出了场车祸,是李家人从太平间里拉回家的,后来竟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活过来了,不过就是变成了一个一级精神病人,听别人说,是他爷爷下地府把人抢回来的,这事儿可邪乎了。”
“他不是被出租车给撞的吗,小时候经常疯跑路上拦我们的车,出了名的惹不起,后来听说他爷爷又去拜访了一个高人,回来之后李少爷就好很多了,不仅不再出门疯拦车,嘿,竟开始去上学了,还考上了大学,你说这怪不怪?”
我回头看了看那边,此时李各方已经往奶茶吧走回去了,模样看起来倒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最后沉思一会儿,这对不上,如果司机说的不假,那李各方爷爷养的婴灵,多半就是给李各方养的,这么算来他能从一个一级精神病患者混到大学生,倒也不足为奇。
这个世界上是有下地府要人一说,一般道行极高的人就有这个实力,可李各方他爷爷不像是什么高人,连一个周自修都能让他毕恭毕敬的,何谈下地府要人的实力?
既然李各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能扛下来,李楚楚的事情他不可能看不出毛病,一时间在车上陷入了沉思,隐隐好像现了不对之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车子就这么缓缓从到闹市区开走,很快走上了前往墓地的路,我左思右想,觉得李家的事情可能蹊跷很大,甚至有些不祥之兆,就忙拿出手机给李各方短信,叫他现在立马开车来接我,拿了家伙就折返回去帮他妹妹看病。
听我这么说,那李各方高兴坏了,回复我说马上出。我收好手机时,突然感觉心里极不踏实,好像即将有什么大事要生一般,正好此时听司机疑惑一声:“奇怪,背后那车跟一路了,弟弟,你朋友吗?”
我眉头一皱,迅看向后视镜,背后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开车的好像是个女人,我只看见一双惨白的手握在方向盘上,由于阳光反射严重,看不到她的脸,但仅凭一双惨白的手,加上那好几厘米长的血红指甲,已足够让我背脊骨凉了,把手伸进兜里摸着法绳,同时对司机道:“师傅,开快点。”
“弟弟这是遇到麻烦了?”司机看了我一眼,一下加快了度,“得嘞,没事儿,开了十多年出租车了,还没人能跟得上我。”
但我现,他加快度后,背后那辆黑色轿车也紧跟着加,一直与我们保持十米不到的距离,心想再这么走下去就要暴露住处了,准备在这把它解决,于是叫司机别加了,停车,没猜错的话,那辆车里开车的是一只过阳客,大有可能是来找我报仇的。
可万万没想到,司机刚把车停下来,我正要下车,却突然见那车“嗡”一声加大油门,猛的朝我们撞来,这条公路很窄,边上是一条不算高的石坎,下面则是一条干枯的河沟,“轰”的一声巨响划过山间,出租车竟然被撞飞,一时只感觉天旋地转,身体和脑袋在车里疯狂的碰撞,痛得眼花缭乱!
车子在石坎上撞了几圈,随后重重的落在了河沟里,刚落地时,我只感觉脑门一热,一股鲜血从额头上缓缓流了出来,想动,现手好像脱臼了,迷迷糊糊的失去了行动能力!
模糊的视线当中,随之出现一个好似穿着旗袍的女人,还传来一道令我身上冒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张家和李家的事不是你能管的,这算是一个小警告,如果还有下次,呵呵,送你去地府报道~~”
我想看清这人长什么样,但头部被猛烈撞击几下好像影响到视力了,加上热乎乎的鲜血不断从脸上流过,视线中完完全全的一团模糊,此时无论如何也振作不起来,片刻后再也撑不住疼痛,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睁开眼的时候,现躺在医院病房,已是夜晚,窗外满眼高楼上耀眼的霓虹灯,再看了看病房里,只有一个穿着白裙的身影趴在我床边,暖呼呼的脸蛋贴在我肚子上,任由一头秀铺洒在我身上,一双温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左手,仔细一看,竟然是已经睡着的白诗涵。
我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咬咬牙动弹一下,头部和左手已经被厚厚的包扎了纱布,腿上也有伤,不过相对比较轻一些。正是动这下,白诗涵忽然恍惚一下,随后见她缓缓睁开眼睛,惊喜却又带着些疲惫的看着我问:“卫青,你醒了?”
我眉头紧皱,有些难受的晃晃脑袋,迷迷糊糊的确定眼前这人是白诗涵,才松口气问她:“白姑娘,你怎么会在这?”
“你徒弟说你出车祸了,没人照顾,我就请假过来了。”她脸上忧愁无比,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红着脸放开我的手,随后又担忧的问,“卫青,感觉怎么样了,身上还疼么?”
“没事……”我闭了闭眼,略有些难受,又问她,“车祸是怎么解决的?”
“我不知道,你徒弟帮你处理的。”白诗涵愁眉苦脸的抿抿嘴,好像有点不太敢看我,埋着头捋了捋有点乱的头,又忙站起身去倒水。
“白姑娘,有看见我手机吗?”我左右看了看。
“哦,你等等。”她倒满水后,捧着水杯四处看了看,把手机找到递给我,又坐在床边捧着那杯热水小心翼翼地吹了两下,然后双手朝我递来,“卫青,医生说现在还不敢确定你的内脏有没有受伤,叫我先不要让你吃饭,你喝点热水吧,明天应该就能吃饭了。”
“谢谢,先放在一边吧。”我说话同时,右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来省城,给我搭把手。
过阳客不杀我,只给个下马威,不代表它有改邪归正的可能,它们不想和我结下血海深仇,因为一个紫袍道士在世间极为难得,大部分出自茅山、龙虎山等道门大派,哪怕是民间天道阳骨,也只有这些大派中的人才有能力为其点通,所以,但凡有紫袍道士现身,一定是以道门大派的身份自报家门,这已成为现象。
所以对方一定误以为我来自这些名门大派,不想给自己惹大麻烦,此外,自古有紫袍通吃阴阳,鬼差绕路三分的说法,指的是道术到了紫袍级别的道士,有能力和阴曹地府的鬼差搞好关系,死后连鬼差都不敢轻易勾魂。
因此,很多邪祟和术士不敢和紫袍道士结下血海深仇,一怕背后势力,二怕紫袍道士和鬼差有关系,到时来个死而复生,或借尸还魂狠狠报复他,其实我在茅山禁经上看到过,这些不过是江湖传言,人们把紫袍道士神化而已,想做到那种地步并没那么容易。
从这件事也看得出来,开车撞我这过阳客的主人不想和我结下解不开的仇恨,但也不愿意向我低头,证明此人实力不俗,但应该还处于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
我这次,纯属靠着穿紫袍露面带来的身份威严,侥幸逃过一劫,不过,一直虚张声势不行,虽然穿着紫袍,但目前身上只有道术达到了紫袍级别,其余纯属小白一个,叫陈北剑过来配合弥补短缺,并抓紧时间增强实力才是明智之举,否则受伤的消息一旦被狐家得知,恐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