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比赛，是大学四年里，温灿和阮绵绵唯一的联系。温灿代表公安大学参加比赛，而周成宇和阮绵绵代表自己学校。
温灿是冠军，周成宇以三分之差输给了他，而阮绵绵是第五名。
周成宇不服比赛结果，找组委会闹过。温灿对他有印象，是个人才，但太固执太自负。
温灿半倚在阮绵绵的桌子边，盯着阮绵绵头顶的旋涡：「你怎么知道是他？」
阮绵绵道：「那组代码，是我们有次社团聚餐时他喝醉了，透露出来的。他说那是他独一无二的设计，代表他自己。」
「既然是独一无二，他怎么会给你看？」
阮绵绵抬头便对上温灿打量的眼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声音不自觉放低：「回去的路上，我和他坐在后座，他是拿着手机和我讲的，讲着讲着睡着了，手里页面没退出来……我对这些敏感，看了眼便记住了……」
在阮绵绵的认知里，周成宇是她看齐的学习榜样，还是个蛮斯文的男生。
唯一看他失控，就是那一次比赛，他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在场地门口拉住评委说是黑幕。温灿意气风，而他宛如一条丧家犬，阮绵绵想忘记都难。
温灿听闻，对路尧使了个眼色：「查一下这个周成宇。」
刑侦支队的人出去后，又只剩下啪啪敲打键盘的声音。
没过一会儿，惊呼声相继在警局各处响起，阮绵绵一愣，她没有犹豫地看向身边的温灿。
温灿倒没有很大的意外，偏头往办公室里的几台电脑扫了一圈，上头无一例外皆有一行英文：「Imthebest。」
温灿轻动眼皮，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着键盘，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办公室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带着不屑，却又无比骄傲：「有些人啊，注定是失败者。以前是，现在依旧是。自负不是好事，太自信，狐狸尾巴就露得越快。蠢货。」
12
刑侦队的效率很高，周成宇的资料很快就被翻出来。
路尧拿着资料来到温灿他们的办公室：「周成宇，27岁，本地人，莲市电子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大四上半学期退学，在校期间成绩优秀，曾多次获得校奖学金，代表学校参加过大大小小的计算机比赛，唯一一次亚军就是温灿参加那次。」
「嘁。」坐在电脑桌前面的男人出不屑的鄙夷。
路尧睨了他一眼：「某人尾巴不要翘太高，快点把电脑抢救过来。」
阮绵绵插了一句：「学长他真的是凶手吗？」
温灿杀人的眼神又射过来：「还叫他学长？」
路尧没理他俩的小动作：「当年他退学是因为猥亵了学校里一个食堂员工的儿子，被员工投诉给学校老师。事情影响恶劣，但被校领导压下去了，周成宇一直是学校的活字招牌，最后以周成宇退学，员工辞职了结。」
阮绵绵又问：「那他现在在哪里？」
某人又不爽地插嘴：「你怎么经常问他的事啊？」
阮绵绵委屈，得有人和他互动啊。
「他现在在一家小公司，跑销售。等飞机落地，王强的供词就会过来，能不能对上就看他了。」
键盘声又重重地响了几下，电脑开机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一切恢复正常。
13
烈日当空，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人赶出来了。
有点长的头因为冒汗显得油腻，厚重的镜框撑在塌鼻梁上，随时都会滑落下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滑开页面，就见远程连接电脑的手机呈现蓝屏状态，上面只有一句话：「youarea1oser。」
与此同时，警局食堂，阮绵绵惊喜的声音引得了不低的回头率。
「温灿！这是真的吗？！我可以留在你们这里？！」
温灿「嘘」了一声，嫌弃地用筷头敲了敲阮绵绵的餐盘。可阮绵绵眼底的星星越漫溢，都快淌到温灿的碗里了。
「我去报告事情时，不小心看到了局长桌上的文件，我们组有一个编外名额，合同工。我觉得你可以来试试，过不过看你努力了，以往这类只招一个，大部分都是后门塞掉了。到时候文件反正也到我手里，我就不广而告之了。给我争气点啊。」
阮绵绵托着腮笑眯眯点着头：「谢谢亲爱的给我留后门。」
温灿喝着紫菜蛋花汤，满意地「嗯嗯」应着。
「叮——」
组里消息：「已逮捕周成宇，各组相关负责人到观察室集合。」
14
审讯室里的周成宇依旧很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
路尧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
因为长时间在太阳底下跑业务，周成宇身上时有时无地散着一股汗馊味。
可他坐得端正，好像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不是一件又一件的案子，而是普通的家常唠嗑。
「为什么要入侵公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