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泉南灵源山,沐讲禅师!”醉剑莫有德道:“此人出家前可是大大的有名!便是元末第一猛将张定边!是当年陈友谅帐下一员虎将,在当年鄱阳湖大战中,险些以一己之力生擒朱元璋,其猛不输常遇春,其勇其智更不在那徐达之下。陈友谅兵败身死后,朱元璋几次想将此人收为己用,愿以优于徐达、常遇春等人的待遇厚待他,都被这张定边以‘一臣不事二主’之名拒绝了,明军上下包括当今圣上无不对此人钦佩不已。后这张定边来到了福建灵源山,建了那灵源寺,自此放下了尘世间的杀戮之气,一心皈依佛门,号沐讲禅师,造福百姓,广施万民,很受当地人的敬仰和爱戴。”说到此处,醉剑莫有德一转身压低声音冲着莫有才说道:“那日,钱代在府中与那虎力、鹿力两匪吃酒时提到,燕王府的黑衣法师命他等人要极尽所能拉拢这张定边,说此人在这湖广福建一带极具号召力,若此人能助燕王,将来大事可定!”
“什么大事?”书生剑莫有才也是压低声音,紧张的问道。
“这我便不知了,”醉剑莫有德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吃酒时并未言明,只是那钱代还说,奉燕王府黑衣法师之命,让虎力真仙率他在花轿顶新招募的贼匪回归燕地,以图大事!”
“大事?”书生剑莫有才眉头紧皱,不禁问道:“难不成燕王要造反?”
“呵呵……”醉剑莫有德干笑两声,说道:“这我便不知了,本想趁那虎力真仙未走,将其一锅端了,可一直不明那钱代口中所说的黑衣法师是谁,听那钱代口气,此人显然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我便没有贸然行事、打草惊蛇,就放了那虎力真仙北归,哎……现在想来也不知是对是错……”说着说着,这醉剑莫有德只感心中憋闷,端起酒葫芦便是咚咚咚的喝了起来。
“我只是听闻近些时日,太子朱标身体境况十分不佳,据说已到了咳血的地步,怕是……难不成那燕王想要……哎……”书生剑莫有才长叹了口气,说道:“这些又与我何干!师兄,言归正传,咱们现下就出,还能赶到天山与咱华山派众人汇合,你是去也不去?”
“诶呀!”醉剑莫有德又一抬葫芦喝了口酒,道:“师弟啊!那个掌门虽不喝酒,却是昏头昏脑,还不及我这酒鬼清醒,若如他这般争强好胜,实在是华山弟子之祸事啊,这些年为了争那剑术第一的名号,咱华山折去了多少兄弟,多少弟子落下那终身残疾,你难道都看不见吗?我每每顶撞于他,他都罚我去那思过崖,好让他眼不见心不烦,可这小小思过崖又怎能困得住我,哎……只是不愿与他争而已!”
“哎……”书生剑莫有才也是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愿去啊,只是身为华山弟子,掌门有令,若是不从,岂不等同叛门?”
“所以啊……”醉剑莫有德缓缓说道:“你便与我一起探查这建宁知府钱代与贼匪恶商勾结之事,待查明其欺压百姓、图财害命的实情,咱兄弟便出手为百姓除了这些害虫,也算大功一件了,咱们那华山派掌门落雁神剑封有岳也自不会难为你我兄弟了!”
“难为不难为的,反正都已习惯了!”书生剑莫有才道:“咱兄弟二人师从华山派剑术大师鹤乘风习剑,而掌门师兄和三师兄狂风大剑乔有山则是师从老掌门岳乘龙,咱们的师父和老掌门在这剑法修行上本就分歧极大,咱们的师父更看重剑随人变、因人而异、因材施教,认为修习剑法当以剑意为、剑招次之、剑气为辅,而老掌门则是更看重剑招划一、苦修内功、气剑一体,认为剑招为,剑气次之,剑意为辅,咱们师父一向看不惯老掌门的教授之法,便是多有不合,争吵不断,一气之下竟出走华山至今没有音信,而老掌门也自是看不上咱兄弟俩,给了咱们多少气受和羞辱,老掌门归天后,哎……封师兄和乔师兄也自是觉得咱兄弟碍眼,便是能打咱们多远就打咱们多远,只有到了每四年一次的论剑大会,才想起咱兄弟的好,哈哈哈哈……罢罢罢!便如师兄所说,咱就留在此地为民除害,不去参加什么天山的狗屁论剑大会了!”
“好!”醉剑莫有德笑着喊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再设个彩头,若是咱俩出手,太过简单,起不到拖延时日之效,不如看谁教的徒弟先灭了那狗贼,便是谁赢!”
“徒弟?”书生剑莫有才一愣,回道:“我哪有徒弟,倒是刚才听你说收了那两个娃娃为徒,这便如何来比?”
“怎么?”醉剑莫有德道:“你带来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娃娃不是你新收的徒弟吗?”
“哈哈哈哈……”书生剑莫有才哈哈一乐,便将自己来访蓝仁、蓝智两位前辈前后所生的种种趣事,以及吴云牛和蓝孝悌的身世都讲与了师兄,还特意强调这吴云牛是个学文习武的好材料,自己确是有意收他为徒,只可惜这孩子已拜了蓝仁、蓝智为师,自己便不好再夺人所爱了。
那醉剑莫有德听师弟这么一说,也不禁哈哈笑了两声,责怪道:“要说你这书生剑真是书生意气,看书看傻了,你们文人拜师求学,又不受门派所限,多几个师父又何妨,你不是还有个龙门子的老师吗?听你刚才所说,已是指点了这孩子书法,便是他的老师,正如咱们的师父所说,修习剑法当以剑意为、剑招次之、剑气为辅,而往往习武之人,总是先学招数,再修内功,直到有所大成,其中头脑灵动者才会逐步领悟这剑法中的意境,而此子只随你学书法,不学剑招,那便可随意抒,以意为先,以念为动,不受一招一式所限,不正是咱们师父所望之事吗?”
“对对对!”书生剑莫有才不禁高兴的拍手喊道:“师兄所言极是!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啊!这无意之间竟是误打误撞的如了咱师父之所愿,这是天意,也是这孩子的造化!”
“哈哈哈哈……”醉剑莫有德笑道:“造化归造化,只是你教文,我教武,想必这结果还是我胜啊!”
“未必,未必!”书生剑莫有才道:“谁说灭贼武必胜文?我便教文,你便教武,最后倒是看看是文赢还是武胜!”
“哈哈哈哈……”醉剑莫有德开怀大笑道:“好好好!我是实在猜不出你教那孩子写字就能把那些恶贼写死不成?哈哈哈哈……若我胜了,你便给我寻百坛这世间美酒佳酿,可好?”
“好!”书生剑莫有才道:“若我赢了,你便为我寻百部这世间已失传了的古书,可行?”
“好!那咱们便一言为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看看是文赢!”“还是武胜!”莫有才与莫有德击掌立约,互不相让,便促成了这文武之争!
“这论剑大会啊!”田大鸣此刻正津津有味的对着吴云牛和蓝孝悌大谈特谈道:“每四年由天下三大剑派轮流操办,你们知道这三大剑派都是谁吗?”
“是华山派、武当派和天山派!”许荷花见吴云牛和蓝孝悌都不说话,便开心的抢着答道。
“嗯,不错!”田大鸣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道:“今年二月初二的论剑大会便是天山派操办,哎……只可惜离我们这武夷山太远了,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今年我是赶不过去了,这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先让给别人当吧!”
“哈哈!”蓝孝悌笑道:“就你这样能做天下第一剑?怕是天下第一吹牛皮才对!”
“你们别不信!”田大鸣拍了拍胸脯,说道:“容我再好好修行几年,到时候剑挑三大派,咱华山田大侠便是一战成名!”
“是谁要剑挑三大派啊?”醉剑莫有德引着师弟已来到几个孩子近前,冲田大鸣说道:“你这娃娃练不得两招便开始胡思乱想、夸夸其谈,我看那女娃娃说得不错,要是争这天下第一吹牛皮,你倒是大大的有机会!”
田大鸣嘿嘿一笑,不再说话。
“大鸣、荷花,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们师叔!这位便是你们四师叔,华山派黄粱万卷书生剑莫有才,也是我的同胞兄弟。”醉剑莫有德示意两个徒弟前来拜了自己师弟,又对几个孩子说了刚才约定的文武之争之事,让徒儿们好好习练武功,到时看谁能先拔这头筹。
“师父!我和大鸣师兄一定好好习武,杀了那些恶人,为我父母报仇!”许荷花含着泪在众人面前立誓道。
“好!师父也每日少喝些酒,多指点指点你们!”醉剑莫有德说完转身又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吴云牛,道:“你这个娃娃便跟着有才好好习文,到时候我便要看看你只用这草书行笔是如何破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