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儿叫了一声不好,见包一庖手中没了武器,便将孩子往他怀里一塞,飞身追向那潘老头,可离那老头还有一步距离,身前突闪出一人,挡住去路,刘冬儿抬头一看,见正是那飞天虎严老大。
严老大笑着说道:“潘老头的仇就让他自己报好了,我们都莫要打扰才是。”边说边右掌递出,五指内扣,一招单虎出洞抓向刘冬儿肩头。
刘冬儿见严老大虎爪拿向自己左肩,知其用的是擒拿手中拿骨的手法,这擒拿手可分拿骨、拿筋、拿穴三种手法,其中拿骨是最核心最常见的手法,也就是拿人的反关节,按这反关节的部位可分为拿指、拿腕、拿肘、拿肩、拿头颈、拿腰、拿膝、拿足踝,在这些关节中,攻击最多的往往是上肢的指、腕、肘、肩、颈几个部位。刘冬儿待那虎爪将到未到自己左肩时,猛一缩身,避开这一爪,同时伸出右手也以虎爪形态抓向严老大右手手腕,用的便是那擒拿手拿腕的手法,边抓边道:“只怕这潘老头不中用,刺不到那贼小子,我便帮他一帮!”
严老大见这毒娘子的毒爪拿向自己右腕,手法极快,一瞬之间竟已摸到自己脉门,心中一惊,赶紧猛缩右手,避开这一抓,同时左手探出拿向毒娘子的右臂肘关节,怒道:“毒妇!还是先帮你自己吧!”
刘冬儿轻轻一笑,并不收肘,反而挺肘向前猛戳严老大左手小指关节,同时,以肘为轴向前弹出右臂,用右手抓向其脖颈,回道:“君子贵人贱己,先人而后己,自当时先帮那潘老头了。”
严老大见那毒娘子右手不退,仍向前抓向自己脖颈,又是一惊,赶紧往后一甩头,躲开这一抓,可这一避也消去了不少自己手上的力道,左手小指便被毒娘子右肘重重一戳,往反关节一带,整根小指当即便被戳折,这左手的虎爪便是废了半只,疼得严老大直骂道:“你这毒妇贱货,还装什么君子,看我不撕破你那面皮!”说罢便伸右手向刘冬儿面门抓去。
刘冬儿见其右手抓来,赶紧伸左手去接,这左手只伸三根手指,用的却是那鹰爪的功夫,这鹰爪、虎爪各有不同,鹰爪讲究的是指尖用力,以戳击贯穿敌身而破甲,而虎爪则是五指整体用力,同时贯以腕、臂之力,以猛力抓敌人要害而擒拿。刘冬儿将这三指指尖贯以真力,摧毒而出,直抓向严老大右手掌心,乐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便给你挠挠这虎爪!”
严老大啊的一声,右手掌心已被那毒娘子的鹰爪戳中,掌心一疼赶紧缩了回来,翻手一看,只见右手掌心多了三个血窟窿,往外流着黑血,心道不妙,已中了那毒娘子的掌毒,又想起严老三的死状,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冷汗便哗哗的流得满脸都是,惊恐的向严老四吼道:“老四!赶紧动手擒了那老头,这毒婆子扎手的紧!”
刘冬儿知那严老大中了这掌毒便是不久即会作,趁其慌乱猛伸右掌拍向其胸口,严老大慌忙伸左手四指抓向刘冬儿右手手腕逼其退掌,可这刘冬儿出掌为虚,实则是待其来拿自己手腕之时,右手猛一扣腕化掌为爪,反抓住严老大左手无名指,反向一扳,咔嚓一声,又断一根手指,刘冬儿笑道:“这下虎爪要变鹰爪了!”疼得严老大是嗷嗷直叫。
这时那严老四已是一脚踢到潘老头小腹,将其踢翻,夺下短剑,悻悻的对潘老头道:“我可只说不动手,没说不动脚,你也来来回回刺了十几剑,可就是刺不中,你说气人不气人!”边说边用脚将潘老头踩在地上,用剑抵住其后心,冲严老大喊道:“大哥!这老不死的已被拿住了!”
严老大听后赶紧向刘冬儿喊道:“那潘老头已被拿住,还不住手吗?”
刘冬儿一笑,回道:“你抓个老头便要我住手,”边说边又伸出左手,化为鹰爪,抓向严老大右肩肩头,“天下那么多老头,又与我何干?”严老大右手已是酸麻,鼻孔嘴角已渗出黑血,浑身有着火辣辣的灼烧之感,显已中毒颇深,再这般打斗下去,毒血游走全身,便是毒得更快更猛,赶紧探出左臂用左手三指反锁刘冬儿的左手中指,刘冬儿见其左手抓来,顺势一转腕,又化鹰爪为虎爪,侧向一抓便用五指反锁住严老大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再是用力一扳,又扳断其两根手指,“你说对不对,拇指大老虎!哈哈哈哈……”
此刻的严老大右手中毒,整个右臂肿胀麻痹无法抬起,左手则是四根手指被生生掰断,两只手还能活动的之剩下一个拇指,口鼻中已不断喷出血来,心知不活,便冲严老四喊道:“老四!动手!宰了那老东西,黄泉路上再和他算总账!”
严老四眼见大哥被那毒娘子打的狼狈不堪,只剩一口活气,心知大势已去,听到严老大喊话后,便一咬牙手上用劲就要捅穿这潘老头心窝。可在这将捅未捅之际,严老四屁股上却被人重重踢了一脚,诶呦一声直向前扑跌了出去,手中短剑也脱了手,回头一看原来是那抱着孩子的独臂人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自己身后,再看严老大已是被那毒娘子一掌拍在胸口仰面栽倒在地,眼见不活,心道三十六计走为上,便一撑身子腿上力就要逃跑,可这右腿却是一软,扑通一声又栽倒在地,加上这严老四心急着逃跑,没想到腿上无力,手上也没撑住,便是来了个狗吃屎,跌得满脸泥灰,原来这严老四右腿早先前就被包一庖刺了一剑,刚才那一脚又正踢在他尾闾骨末端的凤尾穴上,这腿上还哪使得出半点力气,便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潘老头本趴在地上等死,忽听那严老四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又见其想要逃跑却爬不起来,便嗷的一声跃了起来,抄起地上短剑就向趴在地上的严老四刺去,口中还不停重复念叨着:“让你再躲!让你再躲……”那严老四此刻确哪还能躲得开,被这潘老头一刀一刀连捅了二三十个血窟窿,早已是气绝身亡。
严老大眼看着四弟被那潘老头捅死,想这也算是因果报应,命中定数,便要叹息一声,却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只觉得五脏六腑似是被火灼烧,疼痛难忍,本想自我做个了结,却是两手被废,哪还使得出那金刚虎爪功,只得向毒娘子哀求给他个痛快,让他死。
刘冬儿冷冷说道:“去求那潘老头吧!”便看着这严老大在这哀嚎声中痛苦死去。自此这花轿顶上为害一方的严氏四虎,便被包一庖和刘冬儿彻底除了去。
包一庖抱着孩子来到刘冬儿近前,问道:“你怎么又……”
刘冬儿不等他问完,便回到:“只是不放心孩子,便回来寻看,见那路上客店里全是山匪探哨,就知你和孩子定难过关,便一一灭了那些山匪,问出这花轿顶的位置,果如我所料,你这人真是带不了孩子,可怜的云牛差点就遭了那拿判官笔的毒手!”
包一庖心中感激,傻笑着张了几次嘴却不知如何表达,突然浑身一激灵,瞬间收起了笑容,只见那后院墙上赫然站着两人,个高的头蓬松,个矮的身材瘦小,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只见这两人手中均握着一柄长刀,站在墙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里的一切。
刘冬儿此刻也注意到墙上二人,低声对包一庖提醒道:“小心了,墙上这二人不知何时就已站在那里了,声息全无,竟不被咱们觉,怕是比那四虎还要难对付。”
“这二人是唐刀门的高手,”包一庖低声回道:“个高的叫狮子头许震,个矮的叫冷面刀娃李福,是那饶州知府的贴身护卫。我和这唐刀门有些渊源,先过去搭搭话。”
说罢,包一庖向前走了两步,冲那墙上二人喊道:“二位是唐刀门的吗?”见那二人并不作答,又问道:“罗通文与二位怎么称呼?”
“你是何人?”高个卷毛有些诧异的回问道。
“我是唐刀门白驹太岁罗通文的兄弟,不知二位和罗二哥什么关系?”包一庖答道。
“你是包三哥吧,白驹太岁是我们的大师兄,大师兄与我们讲过他黄河岸上三结义的事。”这高个卷毛见包一庖一只手臂,怀中还抱着孩子,已基本猜出其身份,边说着话边从矮墙上跳了下来,长刀収鞘,一抱拳道:“小弟狮子头许震,墙上的那个是冷面刀娃李福。”
包一庖赶紧客套回道:“久仰二位兄弟大名,也常听二哥说起,只是无缘相见。”抬头看向李福,却见其仍是站在墙上,也不说话,脸色阴沉,手中握着长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