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态癫狂，向着人群扫了一圈。
她踉跄地走到人群里，拽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咆哮道：
「是你！你害死了我儿！」
小男孩哇地哭出来，身旁的女人一巴掌抽在了妇人脸上。
「你他妈别在这里神经！」
「是你！我儿好端端在家写作业，是你来叫他出去的！」
妇人大哭大叫。
「我可怜的儿哟，你才八岁的娃哟……」
「说！你把我儿叫出去干什么了！」
「不说就杀了你！」妇人眼里布满血丝，充斥着疯狂。
「滚！晦气东西！你儿就是该死的命！」
小男孩站在女人身后，哆哆嗦嗦地开口，「我们俩打死了几只狗……想着今天扒皮烤了，谁知道刚生起火来，草垛就塌了……他就被埋在里面了……」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妇人继续歇斯底里，「为什么不是你被埋在里面！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小男孩的妈妈把妇人摁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又抽了她一个耳光。
「你再骂我儿子一句，就陪着你那儿子一起下去吧！」
听到他们抓了只狗，我心中的不安忽然扩散开来。
小花？他们抓了小花吗？
「是她！是她推倒了草垛！」
那小男孩忽然指向我，眼神里充满邪恶和疯狂，
「我们杀了她的狗，她回来报复了……」
众人的眼光看向我，一时间我成为众矢之的。
妇人的桎梏不知何时松了，那妇人猛地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给我去死！」
我大脑一片空白，晕了过去。
醒来后，我躺在外婆的怀里。
「囡囡不怕啊，外婆在这呢……」外婆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外婆，小花她是不是死了？」我声音颤抖地问她。
「小花生了五只狗宝宝，每天跟在狗妈妈后面，可爱的很嘞！」
外婆啐了一口，「那几个小崽子真不是人，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堆炭火，捉了小花一家嚷嚷着要吃狗肉，大人们也不管管……」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
往后的几天我都没有出门。
那泼妇整日来我家门口叫唤。
「我可怜的娃哦，被这小贱人害死了！」
「杀人要偿命！你肯定不能活着走出这村子！」
「等我男人回来，你一家的忌日就到了！」
叫了三日，忽然没了声。
与此同时，我爹接我来了。
听说，那家男人死了。
6
回到家，外婆打来电话。
「到家了没啊……」
「吃得鱼啊，不错不错……」
「诶呀那男人在外地建筑工地上上班呢，不知怎的就掉下来了……抬到医院的时候，头都碎了……」
我继续上学，爸爸继续卖鱼。
生活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变。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我感觉爸爸从外婆家回来后就不太开心。
半夜里常常看见他一个人在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