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算什么,我还敢打你呢。」
舅母捂着脸,差点将眼珠子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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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我是个傻子。
我三岁那年不小心磕破了头,经常呆和傻笑,傻子就是郎中的诊断结果。
阿娘为了治好我的病,带我走访了各地,去看了许多有名的神医,所有人都说我傻了,没救了。
可是同龄孩童背诵的经书,我看一遍就过目不忘,我经常指出他们课本的问题,他们却反驳我说,先生是这样教的,让我这个傻子不要胡言乱语。
久而久之,我便不乐意跟他们玩。
所以我觉得我不傻,只是世人以为我傻罢了。
我一步步朝舅母走去,她看着我靠近,脸上露出狠厉之色。
「你不傻又能怎么样,我说你是傻子,你到死也只能是个傻子,死一个傻子是不会有人现的。」
舅母说着朝我扑来,突然间,她往前扑的身体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挣扎了许久都没站起来。
我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望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睛,大善意解释道,「舅母,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们之前喝的茶里面,加的那株蓝色的花,名叫西域幻草,人喝多了就是你这样。」
舅母艰难用手指着我,「你个小贱人,你竟敢害我,我可是你长辈,你会遭天谴的。」
我轻轻握住她抖的手,微微一笑。
「舅母,你杀了阿娘都不怕遭报应,我又怕什么呢?哦,我忘了,二舅母已经遭了报应,你应该也不远了吧。」
舅母瞪大了眼睛。
「那把火是你放的,是你杀了你二舅母!」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个配方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没想到被二舅母拿去了。」
舅母怔怔看着我,「你说什么?」
看到她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别提我心情有多愉悦。
「我说,本来是要让你先拿到的,这样你就先死了。」
舅母突然放声大笑,「原来你是要替你二舅母报仇,也是她对你那么好,可惜了呀,她当年也是杀害你阿娘的凶手,是她将你阿娘的尸体剁成一块一块的,扔在了山里,被野兽吃食的连渣都不剩,江锦儿,错把凶手认作亲人的滋味怎么样?」
我凑到舅母面前,小声道,「谁说我要替二舅母报仇了,我早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舅母脸色一僵,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你绝不可能知道。」
我侧着脑袋,轻轻拉起舅母僵硬的手臂,拂去上面的泥屑。
「当年你和二舅母杀阿娘的时候,我就躲在床下,我亲眼看到你们杀了阿娘。」
我感受到舅母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随即勾了勾唇角。
那日是我在二舅母的茶里下了过量的西域幻草,二舅母和舅母吵完后,趁着二舅母幻觉加重,我打翻了油灯,烧死了二舅母。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那年我十三岁,当时阿娘正在陪我玩躲猫猫,我藏在了床下,阿娘故意装作没看见我。
正当我们玩得高兴时,屋外却传来了敲门声,阿娘去开了门。
等了许久都不见阿娘回来,我伸出头准备去找阿娘,结果就看到舅母掏出了刀,狠狠扎向了阿娘的后背,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二舅母捂住了阿娘的嘴,不让阿娘出声。
阿娘流了好多血,鲜血染红了罗裙。
当时阿娘害怕她们现我,身体倒下的时候挡住了床缝隙,随着舅母刀刀落下,我眼睁睁看到阿娘的气息一点点消失。
舅母指使二舅母将阿娘的尸体分尸,并且让二舅母故意带我回家,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就是为了从我口中套出春茶配方。
知道她们的计谋后,我便谋划了这一切。
这时,舅母体内的药性终于作。
她用力抓住我的裤腿,她求我帮她泡茶,哭得撕心裂肺,还不停地给我磕头。
我是她的亲侄女,我怎么能看到她那么难受呢。
自然会照顾她,按时给她泡春茶,满足舅母想要的一切。
经过长期的喝茶,舅母彻底站不起来,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还拿钱给她找了工匠制作了素舆。
我推舅母上街逛时,街坊都夸我对她真好。
可是舅母却抓住我的袖子,艰难道,「求……求……杀……」
我才不答应舅母的要求。
人间多苦呀,连神仙做错了事都是打入人间,死了就解脱了,人活着才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