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朱元璋和太孙朱允熥讨论汪府的厨子之时,应天府尹吴伯宗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进来的是吴伯宗,太孙朱允熥立即敛起笑容,放下手里的点心,而后转身向吴伯宗看了过去。
见状应天府尹吴伯宗对着朱元璋和太孙朱允熥躬身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见过太孙。”
闻言朱元璋对着应天府尹吴伯宗挥了挥手示意免礼,而后询问吴伯宗道。
“怎么样?”
“查到什么了?”
“有没有将张铭说的尸首的位置确定下来?”
听到朱元璋说的话,应天府尹吴伯宗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摇了摇头,生怕皇上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吴伯宗又立即解释道。
“有、没、不、不是……。”
“微臣的意思是微臣找到了一个大概的位置,具体的位置还没找着。”
“也不知道这算是找着了还是没找着,搞的微臣都不知道该摇头还是应该点头好了。”
听到应天府尹吴伯宗这么一说,太孙朱允熥就知道确定尸首位置一事儿有进展了。
这么些年过去了,外面也变了不少,吴伯宗能找到一个大概的位置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整个州衙的衙吏都在外面待命,无非就是多挖几段路和少挖几段路的区别,没什么大碍的,总比什么都没找到漫无目的的挖路强多了。
想到这里太孙朱允熥看着应天府尹吴伯宗说道。
“吴大人别急,慢慢来,慢慢说。”
“咱们不着急。”
“说说你是怎么找到的?”
太孙朱允熥说的话确实起到了一定的安慰作用,应天府尹吴伯宗的心情跟着放松下来。
只见吴伯宗轻轻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
“昨天从汪府离开后下官径直回到州衙内,去了存放资料、公文等东西的库房仔细查找关于汪府外面道路记载的相关内容。”
“对着摆放了一房间的东西下官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关于道路记载的册子,结果上面只有一次大规模的修建道路的记载,其余的修修补补、小规模的工程并没有记录在内。”
“眼看着翻着资料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下官思忖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时下官突然想到道路的修建、扩建没有记载,但财政的支出可能会有记载。”
“因为道路的修建、修缮、扩建等等这些都应该是地方财赋出资,因此地方财政支出中绝对会有关于相关记载的,但前提是汪府外面的这段路真的有什么变动的话。”
“就这样,下官将关于道路修建的册子放了回去,转而寻找地方财赋收支的账册。”
“结果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官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过去几年、十几年的地方财赋收支账册。”
“根据账册伤的记载,汪府外面的道路确实有过重新修葺的经历。”
“虽然账册上面只记录有简单的道路修缮几个字,但根据当时的资料下官还是推断出当时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导致汪府外面的路面发生的损坏,因此应天府州衙重新出资修缮。”
“据此下官推测很有可能就是因为那次的工程,所以改变了陈二埋尸的位置。”
应天府尹吴伯宗的推测不无道理,朱元璋和太孙朱允熥对此都表示认同,但吴伯宗的这个说辞范围还是广泛了一些,而且根据这些资料和信息也无法推测出来到底修缮和修复的是哪段路。
不过既然吴伯宗吴大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找到了埋尸的大概位置,想必后面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改变了吴大人的看法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帮助吴大人做出推测。
果然如太孙朱允熥预料的一般,应天府尹吴伯宗接着说道。
“单凭一些财政支出和数据很难推测汪府外面动了哪里、动了什么,但比较幸运的是下官在查找这些资料的过程当中得到了一位资历深、年龄大的老人的帮助。”
“那位老人他叫陈伯,也是在州衙当差,只不过负责的是打扫、清理一些不重要的差事儿。”
“因此很多人忽略了陈伯的存在,而陈伯恰恰因为身份低微、人微言轻才避开了州衙内一次又一次的变故和劫难,得以保全至今。”
“得知下官在查找关于汪府外面道路的资料,那人盯了下官好几个时辰,经过一番犹豫和纠结之后才将下官要的、想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
“当然在说之前陈伯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一直以来陈伯的生存之道就是装聋作哑、两耳不闻其他事,这次多嘴实属是打破和违背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原则,因此陈伯希望下官能将他的身份保密,甚至保证以后能不再去打扰他。”
虽然陈伯嘴里说的不想要其他人去打扰自己,但太孙朱允熥还是颇为自私的想到这陈伯确实知道很多内情,确实可作为一个强有力的证人。
如果他能和这个陈伯见一面,相信对这个案子的侦破能起到很大的推动作用,无论如何太孙朱允熥都想要让这陈伯
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
想到这里太孙朱允熥打断应天府尹吴伯宗说的话,而后看着吴伯宗说道。
“吴大人,劳烦你回去代本宫和陈伯传个话。”
“本宫愿意为陈伯的身份保密,也能答应不过多的打扰陈伯,但前提是陈伯要和本宫见上一面。”
“只要陈伯能为本宫解了惑,本宫可以保证陈伯的生命安全并且不再去打扰他,也可以给他一笔银子安排好陈伯的后半生。”
“你回去问问陈伯有什么想要的,然后再来答复本宫。”
虽然朱允熥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和不合理,但这是一个绝佳的能了解内幕消息的机会,太孙朱允熥不想错过,他能派人保护陈伯,护卫他的安全,也能给他一笔银子让他离开应天府安享晚年,抑或朱允熥能答应陈伯提出的所有要求,只要陈伯能答应见上一面。
此时太孙朱允熥拿出满满诚意只为了打动那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