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叹了口气道:“你们几个谁会松骨,过来给侯爷松一松。还有,那寒瓜还有没有?切一半来,再拿个勺子。”
金莺回道:“奴婢便会松骨。那寒瓜只切了一个,一半在这盘里,另一半奴婢放回去镇着呢。”
凤卿城说道:“松骨便不必了,方才回来时扶弦已然替我松过一回。只将那寒瓜端来罢。”
金莺应声退了出去。
婠婠看了看手里的三根银签,心中忽然生了个念头:若是遇上个自己打不过的高手,那么她也不必慌张,只需要向着对方吐口水就好了。
随着这个念头的展开,婠婠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在对决中向着对方吐口水的生动画面。那无耻猥琐的程度,不仅没让她觉得羞愧,反而还令她噗嗤嗤的起笑来。
凤卿城忍不住问道:“婠婠在想什么,如此的开怀?”
婠婠实诚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直听得凤卿城一阵的无言。他再一次的觉,总捕大人的思考方式当真与寻常人不同。
金莺很快的将半只寒瓜送到了婠婠手里。
凤卿城乏累,婠婠也就体贴的不多聊说,只是坐在他身侧静静的挖寒瓜吃。
窗外的竹林中,风搅动出潺潺水声、沙沙的竹叶声,最终吹进屋子里化作一片的凉爽。这样氛围令人觉出一股静好之感,心情也渐渐的闲散起来。
虽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但婠婠很喜欢这种氛围。
侧目观凤卿城神情,亦是一脸的惬意宁静,并不曾见到半分的尴尬不适。
当两个人独处,无事可做又不一言,却不会觉得尴尬无聊。那说明——有戏啊!
婠婠的心情好的很,几乎要从那半只寒瓜里挖出朵花来。
两个人都不需去上值,天气闷热亦是不适合做任何活动。接下去的几天里,两人都是躲在凉爽处或是寻些不需多动的消遣,或是什么都不做的待着。光阴静寂,闲情无暇。
生活美好的简直要令人忘却了日子。
这日清晨,唐大娘领了改回名字的水瓢过来。重叫回柳芙萝的水瓢,一张小脸儿也仿佛被那名字加持了,越如一朵水莲花,不胜的楚楚娇羞之姿。
婠婠瞧的赞叹不已,啧啧半晌后,只向她道了一句,“好好添堵,去吧。”
柳芙萝机械的福了福身,口中虽道着“是”,心中却还在消化着婠婠的话。
她没听错罢?夫人说的是“好好添堵。”而不是“好好侍奉杨驸马。”她早就明白夫人将她送到大长公主府里不会是真的叫她去侍奉杨驸马的。可也不要就这样把目的大咧咧的说出来罢。
柳芙萝尚在消化着,前面引路的唐大娘停了下来,伸手递了一盒胭脂给她,“这几日你用药粉我掺到了这胭脂里。”
唐大娘的药粉真真是样好东西。迅的消了肿不说,还叫她越的娇妍美丽起来。柳芙萝忙忙的接了,“多谢唐大娘。”
唐大娘笑的阴沉,“这是可好东西,涂得越多脸蛋儿就越漂亮。只要连涂上三天,再停了它。那你的小脸蛋就会一点点的烂成泥坑,直到露出骨头来。”
柳芙萝浑身一抖,当即跪下身道:“但凭唐大娘吩咐。”
唐大娘道:“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夫人话,这好东西要多少便有多少。”
唐大娘的这招婠婠并不知道。她只是单纯想要堵一堵襄和县主的心,哪里还真的想过要柳芙萝爬上杨驸马贵妾的位置。只要将人往大长公主府一送,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她无比圆满的走去泡羊奶浴。凉荫中的凤卿城却是在静默片刻后令人唤回了柳芙萝。——直接这么送去怎么能行。此事须得要慢慢的计划周详,方能教那位杨驸马对柳芙萝着迷。
比起堵心襄和县主一次,他还是觉得令这堵心变得更加长久才不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