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英讪讪地说:“是不是臣妾做得不好吗……”朱棣问:“你会不会怨我?”
徐长英抬头看了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闪着温柔的光:“怎么会,多谢你肯收留我。要不是你和湘王,我如今就在牢里了。”
朱棣松了一口气:“放心,在大婚之前,我都不会……”徐长英越不好意思,慌慌张张转移了话题:“今日跟你在城楼上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也是湘王。”
原来她也看见我们了。朱棣笑了:“可不是,是他把我拉去的。不然我还……”还没法提前见到徐长英,说不定就救不了她。想想有些后怕。徐长英说:“湘王看着年纪不大,办事却挺周全。”
她后来静下来想想,是朱柏当时说的那三句话没有一句是白说的,让马皇后短短时间对她从嫌弃变成了维护。朱棣轻轻点头:“可不是。他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帮我的人。”
除了朱橚。朱橚是他一奶同胞兄弟,自然不一样。------早朝时,朱元璋当朝宣布朱棣与徐长英的婚事,并着监天司去选良辰吉日。御史大人站出来,说:“臣以为不妥。”
豁,今天不说封王的事了,又换了一个,真难得。朱元璋微微挑眉:“嗯?说说看有何不妥?”御史大人说:“徐氏有违服制,还骑马横行于街市,不足以为燕王妃……”然后搬出先贤圣人的各种名言,来证明这一点。昨日朱柏走后,马皇后跟老朱讲了前因后果。朱元璋原本有些恼怒朱柏的胡闹,听马皇后说了,也怒气全消。这会儿,听御史这老匹夫絮絮叨叨,他越感叹:老十二这小子,真是滴水不漏,着实一个好人才。御史讲的口干舌燥。徐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朱元璋倒是听得饶有兴致。要是平日,这帮文臣对他的家事指指点点,老朱早就恼了。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御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嘴。朱元璋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这个徐长英的事情啊,是这样的。马皇后一直很喜欢徐小姐。几年前徐大人去北平的时候,马皇后不舍得徐小姐颠簸远行,就把她接入宫中抚养。”
大臣们面面相觑。李善长也满脸惊讶。只有刘伯温和徐达面色平静。朱元璋很得意,接着说:“几日前,徐大人说到了应天府附近,徐小姐说想去迎接父亲,朕特许她简装轻骑前往,与徐大人会合后,再一起回宫。”
就连刘伯温都忍不住暗暗在心里叫了一声:“漂亮。”
这么刁钻周到的法子,绝对不是老朱这种人想得出来的。马皇后和朱标忠厚,也不是有这种急智的人。那就只有,朱棣和朱柏。不对,这个事,朱棣不可能自己提出来,那就是朱柏……不愧是我看上的苗子。可惜帮了倒忙。朱元璋已经说完,转头扫了一遍文武百官:“诸位可还有要说的。”
文臣们明知道朱元璋在胡说八道,却没有办法。他是皇上,他说徐小姐在宫中已经住了几年了,那就是住了几年了。你敢说不是?你又没住在宫里。朱元璋点头:“行,没有就下一项。”
然后另外一个言官又站了出来:“皇上,既然说到燕王成婚的事,那不得不再次跟您讲讲,封王的要害……”朱元璋今儿心情好,竟然带着笑听完了言官的叨叨,然后驳回,散朝。李善长跟着朱元璋去御书房议事。刚入内宫,总管太监就上来欲言又止。为防止后宫争斗,老朱命令总管太监,若宫中有异动,必报告给他。见总管太监这么为难,朱元璋皱眉:“有事快说。”
总管太监低头说:“昨夜太子殿下本要临幸吕氏,被湘王搅黄了。”
朱元璋额头突突跳了两下,皱起脸:“什么叫搅黄了。”
总管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湘王爬到了太子殿下床上。”
朱元璋暗暗扶额:这个逆子,总是让他大喜一下,又大怒一下。总有一天,他要爆血管。朱元璋咬牙问:“为何早不报?!”
总管太监说:“太子殿下说,这等小事,他自己会处理,不用让皇上心烦。不准我们报。而且太子严令东宫之人不得再放湘王入内。”
朱标是怕他罚朱柏吧。朱元璋暗暗叹气,点头:“行,朕就当不知道,让他自己处理。那小子再胡闹,你再来报给我。”
总管太监忙应了,下去了。李善长一脸沉思模样。他原本就长得眼角眉尾眼角下垂,像个老妈子,这会儿越看着苦大仇深。朱元璋问:“李爱卿对这事怎么看?”
李善长忙拱手小心翼翼地回答:“皇上莫要责怪湘王,为此动气。湘王年幼淘气,哪里懂这些。”
听上去好像是在为朱柏辩护,其实却是在提醒朱元璋,朱柏是被人指使的。这里面大有文章!朱元璋一向多疑,压根就不需要他说太多。果然,朱元璋脸色越阴沉,垂眼思忖去了。-----朱标被朱柏成功激起了逆反心理,决定今夜不管如何,一定要临幸吕莲儿。回来之后,他先让宫人把他的卧房内外,床下、梁上、桌下、柜子里,搜了一遍,都确定朱柏不在,才关门吹灯。朱柏蹲在朱标卧房外的大树上,擦了一下鼻血,笑得很狰狞:“你个小垃圾,以为这样就难倒大爷了吗?大爷我可是新世纪的接班人!!你觉得我跟老朱要望远镜就是为了帮朱棣看老婆?!你让我看限制级的现场表演,我照看不误!!”
朱标正要解开吕莲儿的衣衫。忽然从窗外面传来朱柏的声音:“咳,咳。朱标同志。你的手放哪里呢?古有圣人说,男女授受不亲。。。。。。”朱标愣了一下,又羞又愤,血液直冲脑门,当下脸就红得像熟透了的螃蟹。他跳起来,咬牙切齿说:“这兄长没法当了!!”
东宫的侍卫和太监们跑出去把树围住,只见朱柏像个猫儿一样蹲在树杈上,手里还拿着个上小下大的纸筒,想来是扩音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