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嘟嘟抓了抓脑袋,总觉得这称呼说不出的别扭,憋了半天,憋出“再见”俩字。
西宫良人也不曾责怪他,拉着他的小手就往地宫出口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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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武定侯府。
百里敬急得团团转,“夫人,小世子怎么被带去了半个多月还没回来?”
红月稳稳坐在凳子上,睨他一眼,“侯爷何须担忧,那神医与长歌甚为熟识,再怎么着他也不能害了小世子。”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百里敬皱眉,“我是担心他也医治不好小世子然而又不敢回来告知我们一声……”
“义父,你们在说什么?”沁雪从外面进来,不过半个多月,她整个人已经消受了一大圈,就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府医不是交代了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吗?你怎么下地了?”百里敬微蹙眉头,嘴里这样说,但人已经走了过来要搀扶她。
沁雪喉口哽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叩了个响头,“义父,夫人,这些日子京中的传言愈演愈烈,沁雪不想连累府上,我想得很清楚了,这辈子能遇到义父已经是沁雪人生之一大幸,沁雪再无遗憾,还请义父点头应了这门亲事。”
“你这孩子怎会这样傻?”百里敬连忙扶起她,“你好歹是武定侯的义女,怎么说也是千金小姐,怎么能嫁去丞相府做平妻?这才是侮辱了你侮辱了武定侯府,外面怎么说我们权当没听见罢了,怎会连你也想到这个地步?”
红月也站起身,“是啊沁雪,你向来性子倔将,定是不甘心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做平妻的,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切莫因为一时意气而做下错误的选择,以后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刚好二老爷自外面进来听到这番话,走过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沁雪这丫头既然有悟性,那么大哥你何不点头成全了她,你是没听见如今坊间传言有多难听,说法都换了好几种了。”
“你闭嘴!”百里敬怒瞪他一眼,“江淮水匪一案涉及到你内弟,原本直接牵连了侯府,但皇上看在长歌的面子上并没有把尤方的身份公开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你如今连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怎么就有闲情来管我的家事我的义女了?”
“这……”二老爷一时语塞。
百里敬又吼他,“你自己也有女儿,怎么不见你愿意让女儿受苦遭罪?”
这一句,顷刻间让二老爷彻底闷了声,他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出门回了自家院子。
沁雪对于自己亲爹那般冷漠的样子早已司空见惯,此时也只能说道:“义父,二叔所言极是,你还是赶快点头应允了吧!”
百里敬正待开口,管家来报,“五小姐,丞相府二公子说有急事找您。”
“左丘凯?”沁雪疑惑地转过头,“福叔你确定你没传错话?”
“绝对不会错的。”管家肯定道:“他的确是说有事要同五小姐商议。”
“义父,您看这……”沁雪为难地看向百里敬。
“恐怕是来传丞相府的消息。”百里敬对管家道:“有什么事,你让他进来说,沁雪是千金小姐,哪能随便出去见他一个大男人!”
管家立即退了出去。
不多时,左丘凯轻声走进来,向百里敬和红月见了礼这才坐到一旁。
“二公子,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我们侯府意欲何为?”百里敬没给他好脸色。
“侯爷请见谅。”左丘凯起身抱拳,“在下有些私事相同五小姐单独谈一下,所以……”
“放肆!”百里敬大怒,“你当我们武定侯府是什么地方,你大哥左丘鹤已经毁了沁雪的名誉,怎么,你又想上门雪上加霜?”
“侯爷请息怒。”左丘凯放软了语气,“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倘若我与五小姐说了,兴许可以免了这场婚姻。”
“嗯?”百里敬眯起眼睛。
“我敢保证!”左丘凯信誓旦旦道:“绝对不会伤害五小姐一分。”
“有什么事竟然连我们都不能听?”红月显然也不同意沁雪单独见左丘凯。
一直躲在屏风后的沁雪突然走出来,对百里敬和红月道:“义父,夫人,既然二公子有要紧之事,那你们先回避一下吧,我先听听究竟是什么。”
那二人对看一眼,齐齐瞪了左丘凯一下,缓步走了出去。
“二公子找我有事?”沁雪声音寒凉,自从看清左丘鹤的为人之后,她对丞相府的人向来无好感,哪怕只是个小小的丫鬟。
“沁雪姑娘……”左丘凯似乎有些脸红,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不要嫁给大哥可好?”
“你是在开玩笑还是来当说客的?”沁雪半眯着眼睛,有些气愤。
“我……我不希望看见你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左丘凯紧张地捏紧了手指。
沁雪冷笑,“你认为我还有得选择?”
见他越低垂的脸,沁雪眸光一动,“二公子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总归这理由我是不会相信的,若是你真的喜欢我,那日我被左丘鹤那个贱人羞辱的时候你何故要缩在壳里不出来帮我澄清,如今流言四起你才来让我别嫁给他,你这是做什么,想装一回好人让我被你感动以后对你感恩戴德吗?还是你另有图谋?”
一连串讽刺的话语如同冰渣劈头盖脸撒下来,左丘凯僵在原地,唇线白,“五小姐,我……”
“你们左丘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沁雪越说越气愤,到最后直接冷眸扫过来,手指指着外面,“请你出去,别站在这里污了武定侯府的地板!”
左丘凯紧抿着唇瓣,他何尝不想出府帮她,然而那一日他被父亲锁在房门里还安排了重重侍卫严密看守,他不会武功,根本没有逃出来的机会,等到第二日借着如厕出来的时候,流言已经出来了,难听到他根本无法承受的地步,他去找父亲和大哥理论,岂料那二人根本不想理他,还骂他吃里扒外。
不得已之下,他才会想到来找她。
掩唇半晌,左丘凯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五小姐,倘若我愿意带你走你可愿跟我走?”
“呵——”沁雪冷嘲一笑,“二公子莫不是烧糊涂了?你以为带我走就能平息这一切流言,就能让武定侯府回府从前的清誉么?天下人只会说我沁雪不要脸,勾引姐夫未遂又反过来勾引姐夫的弟弟,你想得倒是美好,可你这么做是准备把我置于何地?”
“这……”左丘凯一时语塞,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这么多,只是不想让她再陷入这种恶意制造的流言里,想带她远走高飞,却没想过后果。
无奈片刻,他道:“那你说要怎么做,我一定帮你!”
沁雪冷冷问:“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