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湘哥儿特意打过招呼的,以他瞧来自家这九姑父便是个不知世事的书呆子,又被6家人宠坏了,端着那读书人的清高架子不知变通,又有九姑母对他是一往情深,百般迁就倒养成了他只知有自不知有人的性子。
他又对九姑母并无多少喜爱,自然便没有那体贴关爱枕边人的举动。
这一番叫他吃些苦头先去了他的傲气,看他对上赵家是否还能端得起架子来!
6远舟不知自家被湘哥儿收拾,这一晚过去,第二日便要去怀水,只是那怀水说是京城近郊,却是离着有六、七十里路,光靠一双肉腿过去,只怕腿儿都要走断!
这厢还要想法子租辆马车去,思来想去6远舟不得已将身上的绸缎衣裳拿去当了二两银子,又在典当行里换了一套已是死当的粗布衣裳穿上。
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么一换衣裳,6远舟立时便去了英俊文士翩翩风度,虽是有一张脸白净些,也不过是个头脸齐整些的市井百姓罢了!
这厢去那车马行涨红着脸与下力巴的汉子们讨价还价,付了五十个铜板到怀水去,又花了二十个铜板买了十个大饼算作路上的一日三餐。
准备妥当后与马车约定了明日上路的时辰便回转客栈去,到了那处却见有人等在了门口,6远舟认的他是那寿晟侯府的管事,
“九姑爷!”
那管事迎上来喜道,
“九姑爷,你叫我们好找啊!若不是问了这店里的小二,还真不知姑爷竟是在这处落脚!”
“哼!”
6远舟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却是不理,管事的一路跟着他往那屋子里走,到了里头6远舟一推门,管事的进去又捂着鼻子退了出来,在外头猛吸了几口好气,才又进去了。
“九姑爷,您怎么到这处受这份儿罪啊!”
6远舟还是不理他,坐到墙边的小桌上倒了一杯涩口的冷茶喝,管事的道
“九姑爷,你瞧瞧这地儿那里能住人啊!还是跟我回去吧!府上都寻你几天了!”
6远舟喝了一口沉呤道,
“赵妙芙……怎么说?”
管事的闻言忙应道,
“九小姐可担心您了!九姑爷这夫妻抖嘴床头打架,床尾和,您这出来也几天了,还是跟我回去吧!”
6远舟哼道,
“除非赵妙芙亲自来陪礼道歉,若是不然我必是不回去的!”
管事的闻言叹了一口气应道,
“即是如此,我便回去向九小姐回话吧!”
说罢转身要走,6远舟想了想忙叫住他,
“哎!你……你身上有银子么?”
管事的恍然忙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遍,苦着脸道,
“哎哟!小的出来的急,身上却是没带银子!”
6远舟闻言又羞又恼挥手道,
“你走吧!”
管事的忙退了出去,出来大街上走了一段转到角落处,
“三殿下!”
“怎么?6远舟还不肯回去么?”
“说是让九小姐亲自去赔礼才成!”
“哼!”
湘哥儿立在街角处冷笑两声,
“这6远舟真是不识时务,且让他再熬一阵子吧!”
6远舟第二日穿了那粗布的衣裳去到车马行,坐在满是鱼腥味的车厢里头,与一帮子闻着臭汗味儿的汉子们摇摇晃晃往那怀水去。
一路之上他那二十个大饼却是省了,每到一处歇脚的地儿,他就跑到一旁吐,几乎将那肚子里的苦汁都吐出来了,一众汉子见了都道,
“这书生比娘们儿还娇气!”
6远舟忆起前头他们一路自沧州过来时,那马车是专制的跑起来又轻又快,里头还铺的厚厚的垫子,暗格里头有冰桶和美酒,一旁还有丫头打扇送凉,那似这样一个破烂的车里全是鱼腥味儿,那一众的汉子身上还散的体臭味儿与脚丫子味儿,他虽是捂着鼻子,便那气儿还是自嘴里钻了进来,你让他如何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