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润这厢却是咬牙苦练着,便是第一个起手的式子就练得一身酸疼,人也仿似被人似那面团儿一般,揉来揉去,浑身痛得不行!
只是那付三娘子极是严厉,便是你第二日痛得要丫头扶着起床,也要照旧去她那院子里!
待到赵旭打猎回来时,却见自家大奶奶一头大汗的躺在床上,连那伸指头的劲儿也没有了!
害得他那个心疼,忙过来给她活血,他因是自小练的功夫,又从来是喜欢的,也不觉得有何难过之处,怎得到了大奶奶这里却是这般不好受?
在一旁小心劝道,
“即是这般痛,不如便罢了,我再去与你寻些容易的练?”
林玉润皱眉摇头,
“这般半途而废,我前头受得苦不是白捱了吗?”
赵旭心下暗疼又不忍违了她意思,只是每日里给她推宫活血,倒令得林玉润好受了不少!
付三娘子教学也是颇有一套,她知林玉润身底子弱便又让赵旭趁着山中日头初升时带着她多到山中走动,又教她一套呼吸之法,吸那山中升腾之气,吐自家体内浊气。
于是小两口便弃了马,甩了仆从,穿那短衣劲装去转山,初时林玉润不过爬了半里便要倚着那树根上歇半个时辰,日日走动着,不知不觉半月过去便能跟着赵旭跑上几里地了。
又有那保官时时寻两人不在,天天哭闹,奶娘、丫头哄不住,终在一日天刚蒙亮要出门时逮到了两人,死活哭着要跟去,
赵旭嫌弃的用两手捏了他那小胳膊道,
“这小子跟个鸡崽子一般,跑也跑不动,去了也是累赘!”
现下里保官也会看事儿了,知道求他爹无用便把一双大眼儿只盯着林玉润,那两汪水儿欲滴未滴,可怜巴巴的小样儿,令得林玉润心儿也软成了水,当下道,
“我现下自家能走能爬,你带着他也不费劲儿,便让他去吧!”
赵旭很是不乐意的嘴里嘟囔两句,终是扭不过林玉润,将那孩子一手提了起来放到脖子上,
“若是敢乱撒尿看老子不把你扔到山沟里去!”
保官那小孩子从未这般被赵旭对待过,坐在自家父亲宽厚坚实的肩头上,又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干变了脸色的丫头、仆妇们,顿时觉着再没这般快活幸福的了,不由在上头咯咯笑出了声,
“大爷!”
那保官的奶娘还要上来说话,赵旭不耐烦道,
“凭地废话多,老子的儿子自家带着,那个来啰嗦!”
说罢肩头扛着儿子,身后牵着小娇妻,三人快脚行入那密林之中,不多时就消失了踪影!
三人自那山中的小径向山上去,赵旭扛了保官,一手提了棍子打在那草丛里,惊得里面那些个蛇鼠虫蚁纷纷狼狈逃窜,行到半山腰处,林玉润找了一块大石头,用手里的枝叶扫了扫尘土便过去坐下,保官自赵旭肩上下来也倚在她身边。
赵旭听那草丛中一阵悉悉索索声传来,他足下一点顺着那草丛中一缕细线追去,手疾眼快抓着那尖尖儿的一条尾儿,还没等那蛇头回过来咬时,便提起来摔在一旁的树杆上,
“啪!”一声,那手腕大的毒蛇立时身子就软了下来,赵旭手上一抖连着又啪啪啪摔它在树上,蛇头都碎了犹剩那肉乎乎的身段儿还扭个不停,提溜了回来扔到林玉润身前。
保官见那一条花花绿绿的肉虫子落到面前,吓得惊叫一声扑到了林玉润怀里,林玉润却是一脸的淡然,早几天她见了这些无脚仙也如保官一般惊叫惧怕,待得日日见了无数大小不一,黑、绿、黄、红各色,带斑的、带点儿的、带条儿的种种花斑长虫之后,如今早已不怕了,反倒可怜起它们来,如何不长眼遇上这么个杀神!
也不光是蛇还有那血呼拉刺的野兔子,扑扑棱棱的野鸡,残了爪子的山猫,剥了皮的地鼠……,过了最初那阵子惧怕之后,现下已是能面不改色的上手抓了,
用树枝挑起那条蛇看了看道,
“到也十分肥硕!”
赵旭过来很是嫌弃的看着保官,
“你老子似你这般大时,就已经跟着我老子在这起林子里上窜下跳了,你怎得如此无用!”
那赵老爷虽出身沧州乡绅世族,但却是偏枝远房,家境也就勉强过得去,家里儿子也多,自家从小也是在那山上玩得野!
后来出外闯荡更是多少苦也吃过,自带了赵旭在身边之后,也是扔到武师堆儿里整日价混着,他去到何处都将儿子带在身边,各处行商打点,遇上错过宿头也要落在那荒郊野外露宿,赵旭五六岁时已有胆子揣着匕,独自一人进那林子里寻摸吃食了!
他自家便是胆大包天的,见了儿子那样儿实是嫌弃的不行!
保官那孩儿小小的心灵里自来奉赵旭为神,又一心要照着他学,如今见老子嫌弃他了,心下里也犯了犟来,便下来伸手去抓那还在抽搐的蛇身子,忍着那滑溜恶心的触感,拿在手上舞了舞,
赵旭哈哈一笑,
“好!这才是老子的种儿!”
说罢,又窜进那草丛中,不多时草丛深处传来一声声啼叫,保官这次不待人唤,自家就溜烟儿钻进了草丛里,却见赵旭手里提了一只灰扑扑的野雉,头上血淋淋的却是用石头正正砸在头上开了花,
“这是只雉,宁被我打死也不飞走,附近定是有窝!”
说罢带着保官寻到那草丛深处,果然见圆团团一个草窝,里面十来个青底黑点儿的蛋,
“小子!去捡了!”
保官欢唤一声倒似他爹放出的小狗儿一般,钻进那草垛里用手抓,两个小肉手左右只能抓一个,拿在手里看看,回头看了看赵旭,便牵了衣裳去兜,
赵旭哈哈笑着,过去伸手将他连人带蛋提溜了出来,
“这才有点儿样!”
一大一小回来时,却见林玉润竟已动手剥了那蛇皮,赵旭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