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这厢打打闹闹,浓情蜜意,那厢赵老爷去了后院端坐在堂上,赵夫人陪在一旁,两人都是正襟危坐,半晌无言,旁边立着的丫头、仆妇也是大气也不敢顺,这堂上一时倒有些儿尴尬起来,
这赵老爷与赵夫人从来都是相敬如宾,客客气气至有些相敬如冰了!
这边赵老爷喝了半盏茶才道,
“夫人,雍善那媳妇刚进门子,多少规矩不懂,你也不必拘了她,我看她倒是个好孩子,你悉心教了她,日后也是你的助力!”
虽说男主外女主内,这里外也不是分得那么清楚的,若是有心,赵老爷那里有不知后院出了何事的,找个管事的妈妈便问清了缘由,心下里也知道怕这是夫人想给进门的媳妇下马威呢!
做婆婆的要立规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只是这这媳妇进门,你也不知她是好是坏便去做那恶人,未免有些心急了!
赵夫人心下冷笑,看来是那贱种到前头去告了刁状,这老头子便巴巴的寻来给他儿子讨说法了!
当下仍是笑道,
“那孩子我瞧着也是好的,虽是刚进门但规矩却还是要立的,老爷也说望着她日后帮我一把,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也心急着让她能挑了我的担子!”
赵老爷一听,暗暗有些恼了,多少年的夫妻何必说那场面话,自家夫人想些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不就是怕雍善两口子立起来把庭哥儿挤得站不住脚吗?着急巴火的给媳妇颜色看,不就是想拿捏住她吗?
赵老爷久闯江湖那里会看错人的?依他看那媳妇看着颜色好,脾气也是软绵的,只怕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你客客气的对她便罢了,若是惹急了,挑了雍善闹起来,传出去孩子们固然不孝,你自家就有好脸!
无论如何,闹出来都是我们赵家没脸!更何况自家那大儿子,属狗的脾气,好好儿撸毛还要反咬一口的,你还去惹他,平日里有我管着,他也不大到后院来,就连亲娘那里也少去,还不是怕你心里隔应?
这些年来倒是让人女人养出了脾气,不知轻重不顾大局了!
赵老爷有心让赵夫人吃些排头,便笑道,
“我原想着她小,让她多闲几年,即是你心急让她挑担子,左右她是这家里的大奶奶早晚要管起事儿来,依我看等隔两日休息好了,便让她帮着你管家吧!”
赵夫人一震,很是不可思议的瞧着自家老爷,
“管家?”
赵老爷心中暗笑,
“正是,这孩子我看也是个机灵的,你这些年来为了这个家身子也是亏了不少,她跟着你学一阵子便让她接过手去,你也好颐养天年!”
赵夫人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个儿的脚!无奈刚刚说过的话那里能反悔,一时间脑子里也不知作何反应,半晌说不出话来,赵老爷趁热打铁道,
“既然说定了,隔两日我再回来,领了各位管事的来拜见一下,以后行事也方便些!”
说罢,也不管呆若木鸡的赵夫人,迳自背着手儿走了!
“夫人!”
吴妈妈忙过去扶了捂着胸口的赵夫人,她才哎呀一声缓过气儿来,
“真……真是气死我也!”
赵夫人气得不好,她不过想拿捏一番小两口子,没想到反招了赵老爷这么一搅和,把管家的权柄便宜了那林玉润,
“老爷……老爷这也忒胡来了,你看看那一个家里进门几天的媳妇便要管家的!”
又看老爷那意思连前院的管事也要来拜见,她一个深闺妇道人家,难道还能插手前面的事务不成!
想到这里赵夫人只觉胸口堵得慌,吴妈妈忙给她揉了胸口道,
“夫人不急,老爷只说让大奶奶跟着你学,这家里事儿一大摊子那里是一时半会儿能会的,依老奴看,那大奶奶一副娇滴滴,万事不通的样儿,又是庶出的身份,只怕是在家里从未做过,她要跟在您身边半月也是学,一年也是学,再遇上个蠢笨的,她自家学不会,老爷还能说什么不成?”
赵夫人被她这一番说的眼前一亮,拉了她手道,
“还是你仔细,我也是被老爷气糊涂了,想当初我还在娘家跟着母亲正经学了管家,到了这家里来,整整儿看了三年,上手时也是手忙脚乱,不知从何下手,她比我当初可差远了,这家也不是那个想管就能管的!”
她主仆二人在那里揣测林玉润,这厢前院里,林玉润已粗粗翻了桌上的账本子,冲赵旭笑道,
“雍善,这私房却是不少!”
赵旭见她翻那账本子一目十行似是十分懂一般,问道,
“大奶奶倒是能耐,这本子里的门道你都懂?”
林玉润笑道,
“却是不全懂但大多还是明白的!”
说罢指了其中一本道,
“你这一本上记着一处山庄,自上上年起连着三年少了进项,说是庄户们都种那桔树,却不知这年桔子大丰收,导致售价下跌,庄户们便砍了桔树又去种梨,这树上挂果需要时日,等到口味好的时候,头里那三年却是没有进项了……”
说着冲赵旭笑道,
“你这庄子里的管事却不能干,世人只知追涨杀跌却不知那跌后有涨,涨后有跌,寻那势起时做才有钱赚呢!”
赵旭大笑搂着她道,
“看我们家大奶奶是个能干的,我自来不管那些,对那些个管事的从来只有一个行事的法子,让我赚钱的便用,不赚钱的便踢回姥姥家去,这其中的门道却不精,现下里有大奶奶坐阵,定能将我这一摊子打理清楚,财源广进!”
林玉润羞红脸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