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吩咐完人把凌兴抬走后,他也跟着过去了。
在等太医的时间里,其他人听到消息,都陆陆续续的赶了过来。
在围场的大师傅也到场后,凌琛睨着地上的凌兴,发了难:“大师傅,凌兴骑马持弓,追我七弟。我七弟年幼,被他吓得惊惧逃跑,并在逃跑时栽倒数次,摔得满身是伤。”
“请问大师傅,凌兴该如何处置?”
在围场里行凶惹事,欺凌他人,这是大错。
如今凌琛追责起来,大师傅面色凝重,开口道:“若大皇子此言当真,凌兴当受杖责,驱逐围场,再不许进入此间。”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凌兴。再抬头时,他又看见了凌琛怀里可怜兮兮的小皇子。
小皇子哭的眼皮红红,嫩生生的小脸蛋上脏兮兮的,就连头发上都还沾着几片草叶。
这一看,的确是摔了不少跤,才能摔成这样。
“大皇子,恕臣多问一句,凌兴既是在追弄七皇子,缘何又会跑到这里,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师傅迟疑了下,追问道。
凌琛抱紧贴着他的崽,总是温和有礼的脸上,难得有了冷意。
“他身上的伤一看就是被野兽撕咬的,许是他欺负幼崽,连野兽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冲出来咬了他。”
教习师傅:“……”
凌琛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他冷冷道:“我记得有些野兽是有护崽习性的,民间曾有书记载,狼群还会收养被人遗弃的幼崽。我们小七才这么小一点,放在兽群里,连野兽都不忍伤害,凌兴倒好,追着小七欺凌恐吓。”
凌琛说的振振有词,而教习师傅在沉默片刻后,还真把他的话给记了一遍。
就是不知道用这个理由去回雍王,雍王相不相信。
“你,你说的,子虚乌有!”
躺在地上的凌兴,忍着剧痛,反驳着凌琛的话。
虽然凌琛说的话,跟刚才发生的事全都对上了……
可他还是咬死了不打算承认。
没有巡视师傅在场,也没有人看见他追那只小幼崽。小幼崽身上的伤,完全可以推给他自己。
是他自己顽皮,自己摔了跤!
凌兴早计划好了让这只幼崽好好吃个教训,一切也都在他的计划中,可唯独那只冲出来的野兽,不在他的计划里。
他一想到那只形似虎但不是虎的陌生野兽,浑身都颤栗不已。
幸亏那只野兽受了伤,再加上有人及时发现了他。否则,他有预感,他真的会死在那张兽口之中!
“大师傅,围场里,围场里有这等伤人的孽畜,你,你——”
他喘着粗气,还想问责大师傅。
可凌琛又打断了他:“这和大师傅有何干系!你口中的孽畜,谁都不伤,只逮着你撕咬,你说这是何故?!”
凌琛以前从未这么咄咄逼人过。
他跟凌兴虽不亲近,但到底有几分血缘关系,所以平时他对着凌兴还算客气有礼。
只是这次不一样了。
他怀里的小崽崽还在搂着他的脖子,贴到他颈窝的小脸湿漉漉的,小身子哭的还时不时抖一下。
抱着这么一只小崽崽,他恨不得对着地上的凌兴再踢上两脚,好给小崽崽出气。
大师傅看出凌琛火气正旺,忙安抚着他,让他抱着小皇子,先到一旁休息片刻。
不多时。
太医赶了来,给凌兴处理伤口,并把他抱的像个粽子似的往雍王府送。
凌兴浑身裹的不能动,嘴还在。他不提自己是否追赶七皇子,只攒着力气,发狠道:“伤我的那只野兽,体型似虎,牙齿尖利,毛发有红白纹路!它的后背处受了伤,在人来了后,往围场深处跑了!”
“大师傅,你把这只孽畜逮到后,给我送到雍王府,我要剥了它的皮,抽出它的筋!”
“才不!”
好不容易在凌琛怀里稳住了情绪的小幼崽,听到凌兴的话,红红的眼睛里又啪嗒啪嗒掉了泪珠子。
他听出来了,凌兴说的野兽,就是他的阿无。
凌兴还想把他的阿无剥皮抽筋!
“大哥。”
凌瑞仰着小脸,哭的直打嗝:“不剥皮呀!”
凌琛:“……”
凌琛忍无可忍,对着包成了粽子的凌兴,还是踹了一跤:“当着小孩子的面儿,说这么血腥凶残的话!凌兴,你到底要恐吓小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