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的激动已经慢慢缓和下来,夜阆定定看着沈柒柒,见她神色惊慌,眸中含泪,强忍着才没有落下来。
他突然出一下短促且极轻的笑,伸手过去帮她拢好衣襟,然后起身下了床,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袍。
“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晩一点再过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沈柒柒浑身的力气好像突然被抽走了似的,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下一刻,她想起夜阆临走前说的话,又惶然不安起来,担心今夜没办法躲过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里不停地回响着三个字,但她就是想不到一点办法。
因为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再逃一次,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她的腿也会如夜阆所言,恐怕真的会废掉。
这一刻,她对宫里的那位产生了不小的怨恨,没事干,也不要折腾这种事啊。
贤王在扶云居住的好好的,干嘛要他搬到月幽来?
因为夜阆之前只有只言片语提及搬到月幽住的原因,故意把矛头指向了皇帝,并没有把早朝上的事详细告诉沈柒柒,因此她自己脑补了一些。
她以为,皇帝与贤王一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生了争执,皇帝就拿了贤王与她分院子而居的事来膈应贤王,结果贤王回府之后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搬过来了,还打算与她圆房。
啊啊啊!
沈柒柒心里抓狂,这是什么竹马,一点也靠不住,摆明就是想坑死她嘛!
可是,不对啊!
贤王与他有夺妻之恨,他又那么爱这副身体的原主,上次见面也是一副情深意切,藕断丝连的苦楚模样,怎么会愿意将她推进贤王的怀里?
莫非,其中另有内情,其实是贤王借皇帝的名义,逼她圆房?
不对!
这分明更不合理!
贤王对这副身体原主的恨和厌恶,她早在婚的洞房里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即使这些日子他常常会将这些感情刻意隐藏起来,也瞒不过她的眼睛,她的心。
她很清楚,它们是不会没有原因就突然改变的。
那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贤王是想通过占有她的身体的方式,来达到向皇帝炫耀和宣战,甚至激怒皇帝的目的。
但是,她相信贤王不是这样的人。莫名地,就是肯定他不会这么做。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沈柒柒用了晚膳,洗了一个花瓣浴,之后就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夜色。
表面上镇定,实则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过得很煎熬,一有风吹草动就担心是贤王办完公务回来了。
“王妃。”窗外传来很低的呼唤声。
沈柒柒蹙了一下眉,以为自己听错。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窗外的阴影里就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
她惊愕了一下,正要张口呼救,蒙面黑衣人急忙出声阻止:“别喊,我是邓林,主上想见你。”
说着,他飞快地摘下了脸上的蒙面巾,露出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