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生气走了,好多天没有在沈柒柒的面前出现。她告诉自己,不用小心翼翼地应酬冷傲兼且阴晴不定的贤王,挺好的。
她安安心心地住在月幽,每天与院子里的花作伴。
清晨,用剪刀剪下几枝带着露水的月季花,插在白瓷花瓶里,放在房间的桌上。这样,不用熏香,一整天也可以沐浴在馥郁的花香之中。
她还让梅雪找来宣纸,用不惯毛,就将干树枝的一端用火烤成炭,充当炭,对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写生,轻易就消耗掉了整个白天。
这样安乐的日子过了十天左右,月幽突然来了一个不之客。
来人阻止了下人的通传,静静站在鹅卵石小路上,好奇地看着花丛中的沈柒柒。
她在作画,但画画的方式有些奇怪。
别人作画是在空旷处摆上一张桌子,准备好墨纸砚,将宣纸平铺在桌面上,着一书童在旁研磨,一边观察,一边用毛蘸上墨水,在纸上勾勒轮廓,再细细上色。
而她是站在花丛中,面前放了一个不足一人高的木架,木架上竖着一块三尺长、两尺宽的木板,板上固定着一张裁得刚刚好的宣纸。
纸上的花丛轮廓已经初步勾勒好了,她时而抬头看看前方的花丛,时而用手里的干树枝在纸上细细描画其中的细节——用着墨的轻重来表现光线和阴影。
来人极其耐心地站在那里,看着沈柒柒“”下的月季花一点一点地鲜明起来,明明只有黑白灰三色,却生动得好像在画纸上摇曳起来。
“好!”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拍掌叫好。
这一声叫好来得太过突然,精神高度专注在画纸上的沈柒柒被吓了一大跳,手一抖,在纸上重重画了一条长长的线。
她在烈日下长时间作画,热得汗流浃背,整幅画只差最后几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现在……毁了!
沈柒柒愠怒地转过身,瞪向来人:“你叫什么!”
刚吼完,她用力眨了一下眸子,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骁王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九皇嫂和九哥一样,唤本王‘十弟’就好。本王到了没多久,见九皇嫂全神贯注作画,本不想惊动九皇嫂的,不想看到精妙处,还是忍不住叫好,惊扰了九皇嫂。”夜闳浅笑道。
“哦。”沈柒柒淡淡应了,踮起脚四下张望,不见有其他人,嘟哝了一句“人去哪了”,随即扬声唤了起来:“梅雪!梅雪!”
“王妃,奴婢在这里。”梅雪拿着一把纸伞匆匆跑了过来,急急解释起来,“奴婢见太阳太大,就去拿把伞给王妃遮阳。”
眼角扫到一旁有个修长的身影,转头一看,吓了一跳,忙福身:“奴婢给骁王殿下请安!”心里在想,自己离开不过是一小会的工夫,骁王是何时来的?
“起来吧。”夜闳随口道,打量的眸光不曾离开过沈柒柒。
感觉到骁王肆无忌惮的眸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沈柒柒起初有些不自在,后来见他始终不挪开视线,不禁生出一丝怒意。
她冷硬地道:“贤王不在这里,骁王爷还是去别处寻他吧。梅雪,你送送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