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下,夜阆道:“这样吧,本王亲书信一封,你送去左丞相府,亲手交给沈墨。”
“是。”青鸾颔应道,眸光轻闪了一下。
不多时,夜阆按照沈柒柒的口信写好书信,装进信封,在封口处盖上贤王府专用的印戳,交给青鸾:“你去吧。”
青鸾接过书信,先回了月幽一趟去见沈柒柒,不提夜阆书信的事,只向她讨要一件信物,理由是没有信物,沈相那边会怀疑口信的真实性。
沈柒柒听后,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今天戴的饰特别少,除了腰间的玉佩,就只有腕上的手镯。
玉佩是贤王送的,肯定不能做信物。于是她除下左腕上的手镯,递给青鸾。
青鸾没接,眸光诡异地看着她:“王妃要用它做信物?”
“……不可以吗?”沈柒柒故作不解地问道,心里却是微惊,这对翡翠手镯只怕是有什么来历。
“手镯是王爷送给王妃的定婚信物。”青鸾道。
沈柒柒面色一窘,幽幽问道:“本宫的嫁妆放在哪里,是在库房吗?”
闻言,青鸾愣了一下。
虽然应贤王的要求,沈柒柒没有带陪嫁的丫鬟和嬷嬷过来,但是她始终是左丞相沈墨最疼爱的嫡女,应该有的嫁妆一件都不少,地契、房契、银票、布匹、古董、珠宝饰……
但不是所有嫁妆都适合做信物的,尤其是放在库房里的那些。
“王妃可以在饰匣里选一件出嫁前戴过的饰,用作信物。”青鸾建议道。
“哦,好。”沈柒柒明白了,立刻在饰匣里挑选起来,找到一对看起来比较旧的翡翠滴珠耳环,将其中一只给青鸾。
青鸾接过,看了一眼,道:“奴婢这就去送信。”
“记得让我父亲回个信。”沈柒柒叮嘱道。
“是。”青鸾应下,带着夜阆的亲书信和沈柒柒给的信物离开。
沈柒柒赤足走到窗边,爬上贵妃塌,跪坐着,双手撑着下巴,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一院的月季花开得绚烂无比。
看着看着,眼前突然闪过一双哀怨的凤眸,沈柒柒呆了呆,重重叹了一口气。
“皇上啊皇上,不是柒柒愚钝,不明白你的心意,更不是柒柒绝情,有了欢忘了旧爱,而是此柒柒非彼柒柒。你还是忘了‘柒柒’吧!”
“你在跟谁说话?”
突然听见夜阆的声音,沈柒柒吓了一跳,忙抬起头,看见声音的主人离开了道路,在花丛中穿行而来。隔那么远,他应该没有听见她刚才说了什么吧?
“没、没和谁说话……妾身在自言自语呢。”
沈柒柒看着夜阆走近,近到他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光线,将她笼罩在大片的阴影里,也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出来的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既不是龙涎香,也不是麝香,有些像是木质和树叶的清香,仿佛带着清晨时森林的呼吸。
“又呆了?在想什么?”
说话的同时,夜阆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收回手时,无意中勾开了束的丝带,满头青丝顿时倾泻而下,柔顺地披在背上,一直垂到腰际。
他,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