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手上顿了一下,又继续收拾起来,同时若无其事地道:“连续三个晚上,王爷都是在月幽过的夜,王妃不知道吗?”
三个晚上?
难道说,她和原主的执念在身体里交涉,不过是个把时辰的事,但外面的世界已经过了三天。
“本宫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自然是不知道的。可王爷不是住在扶云居吗,怎么会在月幽这里过夜呢?”
“那就要怪王妃就算是昏迷了,也闹腾得很,整个人就好像了疯似的,闭着眼睛胡乱打人,下人们都近不得您的身,无奈之下只能禀报王爷,请王爷定夺,王爷见状只好亲自守着您了。”青鸾有些愤恨地道。
要不是因此,王爷怎么会上了沈柒柒的床,与她同床共枕!
沈柒柒:“……”
青鸾不会是骗她吧,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莫非是……自己与原主的执念搏斗时,身体也不由自主跟着动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沈柒柒脸色有些讪讪,放柔了声音问道:“你们有没有受伤?要是受伤了,一定要记得搽药。”
抬头看了沈柒柒一眼,青鸾用微含嘲讽的语气道:“我们是下人,遇到不好的主子,吃些苦头,甚至是受伤便是家常便饭,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王爷一样体恤爱护下人的。”
青鸾这话中之意分明就是指她是一个“不好的主子”,她觉得有些冤,可是觉得没有必要去解释,她是怎样的人,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便是。
至于贤王是否体恤爱护下人,她不清楚,只知道他差一点掐死了她,还时不时威胁恐吓她。
他或许是个好主子,但肯定不是个好夫君。
青鸾收拾好地板上的碎瓷片,朝沈柒柒福了福身,就转身走了。
沈柒柒又坐了一会,不见青鸾回来,就自己去衣橱取了一套浅蓝色绣着百合花的交领襦裙穿上。她不会绾,便找了一根与衣裙颜色相近的蓝色丝带,将及腰的长束好。
除了那一对一直戴在手上的镯子外,没有再戴别的饰。
夜阆掉头回来的时候,刚进月幽的院门,就一眼看见花丛中的沈柒柒。
那张未施粉黛的素净小脸,在妖娆怒放的月季花的衬托下,居然一点也不逊色。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像一只欢快的蝴蝶,不知疲倦地穿梭在花丛中,时不时弯腰轻嗅花香,直到他的目光不经意落到她的裙角。
“沈柒柒,过来!”
沈柒柒正玩得开心,猛地听到这一声怒吼,吓得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一脚踩歪,整个人摔进一丛月季花中。
她扶着花枝要站起,手心传来一下刺痛,忍不住叫了一声,立刻甩开那根花枝,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慌乱之中,竟然忘记了这个品种的月季枝条上有尖刺。
这时,夜阆已经大步走过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笨手笨脚的!”
沈柒柒正想拔掉手心上的断刺,听见夜阆的冷嘲热讽,立时不满地抬眸瞪了他一眼。
要不是他突然喊一声,吓到了她,她怎么会摔进花丛里,又怎么会被花刺刺到?她还没埋怨他呢,他倒先嘲讽起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