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悟边想边道,“要不这样……之前那几桩命案,就按原先‘闹鬼’的说法儿办,只把最后那何大的死按在曾粟身上,就说他们俩本就不和,且何大离府后还在纠缠曾粟,想从曾家讹更多的钱,结果曾粟就起了杀心,下毒把他给害了……老爷您意下如何?”
曾老爷听罢,琢磨了一下,觉得对不知内情的外人来说,这套说辞已算圆全了,故而点头道:“行吧,那就有劳周捕头了。”他顿了顿,“我一会儿会起草一封书信,将此事知会给知县大人,也烦请周捕头转交。”
“应当的。”周悟应承道。
把这话说完了,曾老爷又朝曾粟投去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哼……到末了,我还给你留了个好名声,算对得起你了吧?”
曾粟赶紧改坐为跪,又给曾老爷磕了一个,但话他是半句也说不出来了。
“对了……”这时,周悟又想起了什么,面朝曾云提醒道,“那二夫人的贴身丫鬟,还知道许多内情,曾老爷你若是不希望消息走漏的话……”
就这一句,便看出周悟这人歹毒的一面来了。
其实这事儿他就算不提,曾云心里也有数,事后自会办了那丫鬟,但他现在就说出来,便是明着在提醒曾云要尽快斩草除根。
孙亦谐和东来在旁听着,也是暗暗心惊,心说……还好咱俩都是老油条,没有跟这厮有太深的交情,否则哪被他卖了都不一定。
曾云听完周悟的话,也是冷哼一声,好似下了什么决心。
随即他便起身,到门口叫来了在屋外待命的几名家丁,让他们去把那丫鬟带来。
不料,过了几分钟,一个家丁连滚带爬跑回来回报,说那个丫鬟已经在房内自缢而亡了。
这下……又是一条人命。
不过这条,曾云就不是很在乎了,因为就算她不上吊,也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场。
当夜,周悟又去衙门调来了几个值夜的手下,把二夫人的尸搬回了庙里,顺便给二夫人的丫鬟收了尸……对他来说,此案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他已经得到了一个“凶手”,足够他向上级交差请功,同时他也卖了曾老爷一个人情。
但是对曾云来说,此案仍有一个重大的谜团——那个“无脸的女人”究竟是谁?她又是为了什么而在幕后教唆曾粟的?
在解开这个谜之前,曾云依然无法对此事完全释怀,所以,当夜……他就已想好了,要尽快找人从那个当铺掌柜那里入手,试着去追查那个女人……
…………
第二上午。
曾老爷亲自来给孙二人送行。
而此时,孙亦谐和东来也已经不再扮道士了;昨晚案子破了以后,他俩就在曾老爷面前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们假扮道士的原因。
曾老爷对这两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少侠千恩万谢,在得知他们要远赴洛阳之后,曾云二话不说,让府里的家丁从马厩挑了两匹上等的好马相赠。
孙二人也没怎么推辞,因为之前东来买的高铁帮旅车票已经作废,他们本来就得再去买马,那还不如就收下算了,免得折了曾老爷的面子。
巳时初刻,孙亦谐和东来就骑马出了庐州城,继续向西北方向进了。
周悟……没有来送他们。
虽然周捕头昨晚的确有听到他们说过今什么时候走,但显然他和这两位“贤弟”的交情并没有好到那个份儿上。
而孙亦谐和东来对此也并不在意,毕竟他俩都是比实际年龄看起来大多的人了,昨晚他们就已看清了周悟是个什么人,和这种人若真的攀上了交情,反而麻烦。
就这样,两人出离了庐州,快马扬鞭,直奔下一站——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