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党参蜜是吴知枝自己做的,用的是天然的山崖蜜和野生党参,东西都是她自己坐车去偏远的农家小院里买的,而且,她很心灵手巧,做完蜜还买了很漂亮的玻璃罐子尘封住,能让人感觉她的心意又精美又用心。
“苏北,倒杯水,挖两勺蜜进去。”
苏北照做,冲出一杯又清甜又赏心悦目的党参蜜。
这回不用吴知枝说,苏北也知道要把党参蜜端给宋慧芳了,“妈,这是知枝的心意,你喝喝看。”
“你们这两孩子……”宋慧芳斥责一声,无奈,低下眼眸喝了口蜂蜜水,然后她像是感觉到了吴知枝的心意,满足地笑了起来,“嗯,很好喝,知枝心灵手巧,做出来的东西就从没让我们失望过。”
苏智民一听这话,也馋了,他牢牢盯着宋慧芳手中的杯子,有一种无声的渴望。他最喜欢知知酿的东西了,蜂蜜,酵素,酒什么都很对他的胃口。
吴知枝知道他的意思,冲苏北使了个眼色,“苏北。”
苏北看她一眼,见她冲着苏智民的方向努努嘴,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就给苏智民也冲了一杯,“爸,你也喝喝看。”
“好呀。”苏智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笑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确实很好喝。”
他冲吴知枝比了个拇指。
被夸赞的吴知枝也笑了,睫毛垂在黑黑的眼睑上,浓密纤长。
尽管她画了大浓妆,还是能分辨出来她的五官很立体,轮廓很好看,况且,苏北曾见过她的真容。
他喝了口知知酿的蜂蜜,脑海中忽然闪现一句话:
美人在骨不在皮,知枝是一件从里美到外的完美雕刻品,只可惜,她现在不跟他们一起玩了。
苏北心里突然就很怅然,很感慨。
吴知枝又冲了一杯蜜,这杯是给贺希言的,但他坐在古筝后面,一直不说话,吴知枝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他。
她盯着眼前的蜜,踌躇半响,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希言,过来喝蜂蜜。”宋慧芳见她一直不说话,就眼观鼻鼻观心的替她喊了一声。
“好。”贺希言应了一声,从古筝的位置起身,镜片后的眼眸漆黑如静海。
他走过来,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桌上的蜂蜜,没说谢谢,仰头就喝了。
蜜是绝对好喝的,他们都知道吴知枝的手艺,她做出来的东西,从来没失过手。
但他依然没说话,把杯子放下,就坐到了旁边的沙里,姿态端雅。
他是吴知枝见过的最端雅克制的人,校服永远熨烫得一丝不苟,干干净净。
其实,他比苏北更像是苏智民跟宋慧芳的儿子,天生自带一股深不可测的睿智气息,像是书香门第世家走出来的高深智者,年纪小小,气势不凡。
“希言总是不爱说话啊。”宋慧芳微笑开口,“难得知枝来了,你也不想说两句吗?”
贺希言淡淡勾唇,瞳孔很深,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啊,就是打个招呼也好,你总这么沉默寡言,今后要是遇上了喜欢的姑娘可怎么办?难道要总这样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吗?”
听了这话,吴知枝噗呲一声笑了。
确实没错,他这样的,哪个姑娘要跟了他那就是活活演哑剧。
听见她的笑声,贺希言的目光射了过来。
他的睫毛很长,隐在镜片之后,落成一片深冷的阴翳,“师母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相处之道。”
他和吴知枝一样,都比较习惯喊师父师母,虽然对外宣称是义子,但还是觉得喊爸妈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