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姑娘啊……」
皇上拍拍我的手,宣了侯爷过来,责问他是否知道侯夫人做下的恶事?
侯爷一口否认。
我知道他什么都知晓。
皇上也知晓。
皇上装模作样斥责侯爷内宅不宁,何以以身作则,处理好朝堂之事。
敲打得不痛不痒,不轻不重。
我看向侯爷,他也看向我。
他的眼神……
似有愧疚,似有心疼,更多是虚伪。
待侯爷离去后,内侍斟酌着低声:「吴姑娘瞧着与侯爷倒有几分相似。」
「……」
我被这话震得魂飞魄散。
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我像侯夫人死去的女儿,已经是我的灾难。
相似让我觉得恶心。
「是奴才碎嘴,姑娘莫往心里去。」
我摇摇头。
即便在意,又能如何?
手无权,又无钱,更没有可信之人使唤。
能做的只有蛰伏,等待时机。
我被封为正六品贵人,皇上赐封号安,并未侍寝,每日伴驾也多是研墨、给皇上念书,弹琴添添雅兴。
一日三碗药,苦不堪言。
但为了活下去,我咬牙吞了。
身边伺候的宫婢、嬷嬷是内侍带到我跟前,由着我自己挑选,个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皇上赏赐甚多,尤其是真金白银,打赏下人也不用抠抠搜搜。
她们盼望我养好身体,早日承宠。
我却知道,一时宠爱风光算不得什么,宫里从不缺美貌女子,做到独一份更是难如登天。
「小主,皇上让您前去伴驾。」
我让宫婢给我梳妆打扮。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太子,以及众皇子。
他们年纪比我大,皇室贵胄,竟行礼喊我安娘娘。
「……」
我羞得满面通红,皇上还取笑我面皮薄。
我一边研墨,一边听着他们因为暴雨、干旱而争论不休,我有些走神。
「安贵人,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说后宫不得干政。
只小声说了句:「若是能把雨水挖渠引去干旱之地,地里庄稼便有救了。」
皇上失笑,轻声叹息:「可是两地相隔十万八千里,这渠怕是要挖十年八年,老百姓等不及、庄稼等不及……」
「能形成湖泊、溪流的地方,应当是有水源源头的吧……」
我话才说完,太子竟请旨,带着人亲自走一趟,一是赈灾,二是寻找水源。
皇上沉默片刻后允了。
所有人都好像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微有我有些茫然。
「皇上,妾是不是说错话了?」
皇上拍拍我的头:「孩子们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有些话朕不好说,说多了他们会觉得朕偏心。」
「都是朕的孩子,朕即便偏心,能偏到何处去?」
皇上是慈父吗?
我觉得未必。
其中的阴谋算计,我一介女子看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