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暗中注意着顾思卿的池鸿渊。
受封为太子后,池鸿渊仍旧住在自己原来的九皇子府,未住到东宫去。为的是消弭皇帝疑心,让他深信不疑自己这个儿子品性正直。
池鸿渊若入住东宫,时常能与容妃见面,皇帝只怕不能安寝。为维持自己从不私下与大臣往来的形象,九皇子鲜少有客,大门常年紧闭。
一名身着布衣做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脚步略有些匆忙走到九皇子府门前,守门的侍卫正要拦人,来人便抬起头掏出一枚令牌。
看清来人的脸与他手里的令牌时,守门的侍卫收了长戟,开府门放行。
来人说了一句‘有劳’,就急匆匆地进了九皇子府,快步朝后院方向走去。
“殿下,大皇子那边遣散了后院大半女眷,虽留了几位,但平时还是不大见人。”
贴身侍卫向池鸿渊说着大皇子的近况,回禀大皇子府的日常,已经成为每日的差事之一。
“平时多注意皇兄的心情,他若脾气或是极不开心,定要及时说与我听。”
池鸿渊将批阅完的文书收好放在桌案一侧,他这些天太忙,不得空去看大皇子。
自从摔断了腿之后,池鸿睿就变得喜怒无常,倒是没怎么脾气,但变得生僻许多。
“殿下放心,大殿下若举动有异,属下会立即来回禀。”贴身侍卫话音方落,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主仆二人闻声同时向院门方向望去。
就见安插在市井的眼线,池鸿渊握着书简的手一紧“大皇子有何事?”
中年男子一路快步走回来,虽然没有大跑大跳,也委实有些费气力,但事情着急,他不敢缓,站定行了礼就道“大皇子一切安好,是相府。”
池鸿渊双眸微眯,有些意外是相府的事,近日朝堂安稳,相府自不会有什么动荡。
“怎么了?”池鸿渊解开束着书简的草绳,询问时语气还算平和。
“白子玉白神医,今日带着一队人浩浩汤汤前往相府向顾小姐下聘,真是好大的排场!”
男子说话抑扬顿挫,说起话来好不激昂,贴身侍卫立即对其眼神示意。
男子这才注意到主子瞬间沉下来的脸,惊出了一额头冷汗“就,就是这么一回事。”
被池鸿渊安插在市井众作为主子的耳目,他要打听的就是大街小巷所有对主子有利的消息。一开始见有提亲的人,他就在人群中看热闹,见人去的是相府,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白子玉到相府下聘。”池鸿渊喃喃念着这句话,脑海中,全是顾思卿的音容笑貌。
怎会这么快?他之前只猜到顾思卿对白子玉有意,不知道白子玉那样的人,也有心。
侍卫与耳目不知何时已经退走,池鸿渊直到拿着书简的那只手泛酸才回过神来。
前不久,他四处寻找白子玉的身影,但却不见其人,到现在他却回来了?
大皇子的腿疾已经许久,这会就是华佗再世,也不能够让他如常走路。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既娶走了他心爱的女子,又错过皇兄治腿的最佳时机。池鸿渊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将手里的书简砸在桌案上,上好的梨花木,被砸出一条裂缝。
“今日去给殿下送饭菜,不想受罚就谨言慎行,少说少错,别惹殿下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