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仅眷顾她的儿子,还眷顾她!
无人知道皇后心底的怨愤,第一轮歌舞休后,宾客们就6续为太后奉上贺礼。此次太后寿宴,不仅是百官,皇家子弟也想借此机会讨好太后。
“禹王送上翡翠观音一尊!”大太监念着礼单上记下的贺礼。
他话音刚落,宫人就将贺礼奉上,太后尚佛,看见那种造价不菲又工艺精湛的翡翠观音,十分欢喜。
柳明月只按着规格挑了一件体面的贺礼,没什么特别之处,等自己的贺礼送上之后,她就借着要去解手为由离席。
才出青荷殿,柳明月就在长廊拐角与一人对上,两人都同时后退一步,柳明月抬眼,借着烛光一瞧,意外现竟然是故人。
对方看见她,也有些错愕,不过这份错愕,当然是因为她脸上的胎记。
“对不住,冒犯了。”少女意识到自己失礼,先向柳明月道歉。
柳明月轻笑摇头,此女竟是那日在如意阁与周百合争头面的那位女子。
“无妨。”柳明月声音柔和,她对此女还算有好感。对方没有认出她,两人都不是宫中贵人,所以只是颔示意,就算打过招呼。
对方还过礼之后就离开,柳明月没有将两人相遇一事放在心上,慢悠悠地去解手。
“殷小姐。”殷妙音快回到青荷殿时,认得她的宫人立即迎上来。
“对了,我有一句话想问你。”殷妙音想起刚才碰见的女子,觉得自己唐突了人家,回头找一个机会向人家道歉才是。
而且不知怎么的,她觉得那人有些熟悉,但她确定自己没见过那人。
宫人对这位丞相的孙女十分恭敬,笑道:“有什么话,殷小姐只管问。”
“今日参加宫宴的宾客里,有哪位小姐或是人妇脸上长有胎记?”
尽管殷妙音说的不过是只言片语,宫人也立即意识到她说的是谁。
“要说脸上有胎记的,只有一位,就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妃了。”宫人对着殷妙音恭敬,说起柳明月的时候,语气却有些轻蔑。
这边解完手的柳明月还不知殷妙音注意到了自己,她不想太快回席,就在青荷殿外的院子里随处走走。
宫中所有宫道无论大小都设有行灯照明,不过行灯的光有限,在夜里四下有些黑黢黢的。柳明月逛了会,觉得不大自在打算折返回青荷殿。
不料她才转过身,就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眸。
身形高挑的男子一袭白衣站在假山一侧,看起来是柳明月打搅了他。
“你……你,对不住。”柳明月被那一抹白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道歉。
她是重生过的人,对于鬼怪一说,还是信的。
此地明月当空,银光如练,美景如斯,唯独没有人气,太过冷清。听着青荷殿的丝竹声,柳明月下意识低下头,心想自己装作听不见,鬼怪是否就会放过她?
“噗嗤”意味不明的轻笑传来,柳明月犹豫地抬起眼,就见那人将手背在身后,挑眉看她,“我长得很像鬼魅?”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剑眉上扬,一双上挑的眉眼看起来像蛊惑人的狐狸。
不过,他的气质并不邪魅,腰间的碧玉环佩将他一身白衣衬得没那么单调,反而让他看起来丰神俊朗。
柳明月摇摇头,他不仅生得不像鬼魅,还很斯文俊秀,很是好看。
原来,是人。柳明月为自己刚才的反应感到尴尬,这人气质不凡,又在宫里,不知道是何身份。
就在柳明月犹豫如何见礼时,男人的身后走出一名宫人,朝柳明月行了礼:“世子妃,这位是公子羽。”
眼前之人,柳明月没有见过,但他的名号,柳明月却是知道的。
听宫人报上对方名讳,柳明月就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男子,就是半年前齐国送来的质子,也就是齐国的六皇子殿下,轩辕羽。
“原来是六殿下,方才我独行到此,乍然见了人,有些失态,还望公子不要介意才是。”柳明月对公子羽敛衽行礼,垂下眼没再看对方。
“是我吓到了世子妃,说起来,还应该我向你赔罪。”对方风度翩翩地向她拱手一礼,柳明月后退两步,拉开与对方的距离。
“殿下言重。”柳明月上辈子,对这位质子殿下其实没有接触,不知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
半年前两国战事停歇,为了以表和谈的诚意,两国都各自送上质子。为了表示和谈的诚意,和亲以及送质子,都是常用的手段。
不过到底送谁去,那就很值得揣摩。半年前皇后与丽妃斗地狠,皇后一不做二不休,设计让丽妃的儿子十一皇子去齐国当了质子。
池鸿渊就这样得以逃过一劫,不过一般情形下,最容易被牺牲的就是池鸿渊这类不受重视的皇子。没有丽妃与皇后这一出,就该是他去齐国。
两人初次见面,只是客气几句,互相见过礼就算尽到礼数。柳明月深知自己是不能再闲逛了,离开就回了青荷殿。
殊不知,轩辕羽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趣味。
“怎么去了这么久?”柳明月甫一入席,覃卓燕就破天荒关心起她来。
“因为喝了酒有些头晕,就在殿外散了散了酒气。”柳明月一本正经道。
“本世子可不是关心你,方才陛下问起,我才问你罢了,你别想歪了恶心本世子。”覃卓燕厌恶地皱起眉,生怕柳明月误会了。
柳明月不客气地回了对方一个白眼:“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殿下放一百个心。”
两人互看不顺眼,坐在同一张桌案前,那是恨不得把食案一分为二。
之后两人没有再搭话,柳明月没有好友,无人说话,就百无聊赖地到处乱看。多注意一下席间的宾客们,认个脸熟也好。
不然回头碰见不认识的,再生像在园子里那样的事,委实尴尬。柳明月目光一扫,就在席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