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幼惠嘻嘻哈哈地站直了。
王温蕙就满脸歉意地对沈穆清道:“沈姑娘别见怪。我嫁过来的时候,幼惠才两岁,那时候我常常抱她,她把我当成她屋里的妈妈,因此从小就跟我亲。我们嘻笑惯了,不像别的姑嫂那样拘礼!”
“大奶奶言重了!”沈穆清和她客气地笑,“我只有一个弟弟,看大奶奶和姐姐这样亲昵,羡慕还来不及,哪里会见怪!”
王温蕙笑道:“沈姑娘真会说话!”
梁幼惠就拉着王温蕙上炕:“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这样客气了!大嫂,你怎么到我屋里来了!”
王温蕙请沈穆清和梁幼惠坐下,然后自己才挨着梁幼惠半坐到了炕边,笑道:“我这不是听祖母说你屋里来了客人,怕你毛毛燥燥的,招待不周,特意让人带了些我小厨房里做的糕点。”
“谢谢大嫂!”梁幼惠喜笑颜开,“是芷苓做的吗?我最爱吃她做的糕点了。”
沈穆清也忙向王温蕙道谢。
跟着王温惠来的小丫鬟就笑着拿了一个食盒进来,交给了紫纱。
王温蕙又亲昵地捏了捏梁幼惠的耳朵:“那可是给沈姑娘的,你别只顾着自己吃!”
梁幼惠讪笑:“大嫂放心!”
王温蕙就站了起来:“那我走了。你们好好的玩。记得可别吃的太多,等会祖母要留沈姑娘饭的,你可是要相陪的。”最后一句,却是嘱咐的梁幼惠。
梁幼惠连连点头,留王温蕙在这里多逗留些时候。
“你二嫂要生了,我还赶着给未出世的侄儿做鞋、做衣裳呢!”王温蕙笑道,“对了,你二嫂让你做的斗蓬了,你可做好了!”
梁幼惠吐了吐舌头,很心虚地道:“还差一点点就做完了。”
王温蕙了然地笑,道:“今天就歇一天吧,好好陪陪沈姑娘。要是无聊,就和沈姑娘到花房里走走,上次沈姑娘送了你那么名贵的兰花,这次趁着我们家的茶花长势好,让沈姑娘也挑两盆带回去,过年过节的摆上,添添喜气。”
梁幼惠忙应了。
沈穆清谢了王温蕙的关心。
王温蕙笑道:“这花都是祖母种的,我也就是借花献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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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王温蕙,梁幼惠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
红漆雕花攒盒里,整整齐齐摆着九个雪白的酥饼,各点了一个红红的梅花。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看得出来,是用了心思的。
梁幼惠很感动的样子:“这是大嫂亲手做的,是大嫂从王家带过来的秘方,叫雪酥饼,做起来很麻烦,我家只有嫂嫂会做。祖母心痛她,轻易不让她下厨,没想到今天为了款待妹妹,大嫂竟然亲自下了厨。”
沈穆清微怔。
没想到王温蕙会这样待她,可她为什么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父辈的关系?
想到这些,她不由嘴角微翘,自己都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梁幼惠让紫纱帮着煮了普洱茶,拿了小碟出来,大家喝着茶,吃着王温蕙亲手做的雪酥饼。
对于沈穆清这种吃过中西糕点的,算不上什么,但对梁幼惠这种喜欢美食的人来说,自然是吃的津津有味。
吃了雪酥饼,梁幼惠很听话的提议去花房看看。
“除了给你挑两盆茶花,我们正好走走。”
反正来梁家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接下来也就是混混时间。
沈穆清点了点头,和梁幼惠披上披风,去了梁家的花房。
虽然是隆冬,但花房里姹紫嫣红,显得春意盎然。
守花房的是个六十来岁的婆子,好奇地打量了沈穆清一眼,就很紧张地跟在梁幼惠的身后:“二姑娘,您要什么花,直管叫丹珠来拿就是!”
梁幼惠瞪了那婆子一声,道:“是大嫂让我来的,给沈姑娘挑几盆山茶花。”
那婆子一听,满脸的褶皱笑起了一朵花:“原来是大奶奶让您来的啊!您怎么不早说。”说着,就很殷情地把梁幼惠和沈穆清领到了花房的一个角落:“这里全是结了蕾的山茶花,这个是十八学士,这个是状元红,这个是国色天香,这个是赛牡丹……二姑娘喜欢怎样的,我帮您挑一盆。”
梁幼惠脸上无光,悄声对沈穆清抱怨:“这婆子是我祖母的一个陪嫁丫鬟,自梳了留在家里,又带大了我父亲,所以待人很是倨傲。”
沈穆清不由低声地笑:“我看她对大少奶奶就很好!”
梁幼惠讪然:“我大嫂治好了她的腿疾。”
“大少奶奶还会医术啊!”沈穆清很是意外,“真没有想到。”
梁幼惠点头:“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大哥不喜欢,说妇道人家,钻这些旁门左道,不安份。”
这又是一个意外。
不过,对于梁伯恭这种典型的封建大男子主义思想,沈穆清还是有点反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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