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手第一天,她什么也没弄好,只是凌晨把前一天晚上从市场里批的馒头来蒸上,包子是没有的,再煮了点黑针草蛋花汤汤,就慌慌忙忙开业了。
早上四五点,街上还没什么人,只有扫街的清洁工路过,买了两个馒头离开了。
徐米露面皮薄,不敢招呼过路的客人,想了想直接把煮好的紫菜蛋花汤搬到店门口,很快那股奇异的鲜味就顺着风漫出去了——
没一会儿街尾就都是这个香气了。
这会儿街上的人已经开始多起来了,但不少人只是匆匆一瞥,越过这家泛着腾腾热气的早点铺子。
也有人闻见那股香气,抓耳挠腮地寻找香味来源,可以看到只是一锅平平无奇的紫菜蛋花汤,又连连摆着手离开了。
紫菜蛋花汤谁家不会做,抓一把紫菜,扔几粒小虾米,加盐跟鸡精用开水这么一冲就成了,谁家紫菜蛋花汤这么香?别是放了什么东西吧!
不敢喝啊。
尽管有人被香味吸引前来,可真买的人没几个。
“哟,开张了,给我来个羊肉包子。”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光头老大爷笑眯眯的看着徐米露手忙脚乱:
“小刘是把店盘出去了?哎?你不是小刘她闺女吗?你妈怎么这几天没开店门啊?”
大爷是今天第一位客人,可蒸包子难度系数太大,徐米露只好跟老大爷解释了原因:
“我妈胳膊伤了在家养着呢,现在我回来接两天班,真是对不住,今天没包子,就有馒头,要不您尝尝我们家新做好的紫菜汤?早上喝点热乎的舒坦。”
“胳膊受伤了,哎哟,那可得好好养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老大爷指指馒头,示意给自己来两个:
“两块是吧,钱放这了啊——紫菜汤啊……闻着是挺香——”
这么香的紫菜汤,别是放了什么东西吧。
他咂咂嘴,似乎是已经脑补出紫菜汤的味道,可又有些犹豫,最后拉不下面子一样:
“那行,拿一杯吧。”
店里本来就有豆浆杯子和封口机,徐米露早早洗干净了机子,把黑针草蛋花汤从锅里盛出来,打了一杯递给老爷子。
“没有豆浆这个也行,多少钱?”
话是这么说,老爷子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块五毛钱放在了钱盒子里。
徐米露脸皮薄,脸都红了,还好戴着口罩看不出来:
“大爷,紫菜汤五块钱一杯。”
“多少?”
老爷子眼睛一瞪,宁城不过是三线小城市,一碗豆浆也才一块五,一杯紫菜汤五块钱,实在是有点贵。
“我们家紫菜蛋花汤跟别家的不一样,您喝了就知道了。”
徐米露盛一杯出来递过去,老大爷有些犹豫,但又被那味道勾得心痒痒,还是买了。
后面66续续来了几个买早点的人,但得知只有馒头和紫菜汤,都选择了去别处买早点。
毕竟再往前走,有个小早市,一套煎饼果子四块钱,油条加豆浆三块钱,豆腐脑四块五,鸡蛋灌饼三块五还能加个蛋,这干巴巴的馒头和看不知道加了什么的紫菜汤实在没什么诱惑力。
徐米露忙活了一早上,只卖出去了七个馒头,四杯紫菜汤。
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徐米露坐在大大的蒸笼后面,满面愁容。
这“酒香也怕巷子深”,虽然徐米露敢打包票她这黑针草蛋花汤好喝,闻起来也香,但没人知道啊,谁会特意跑到早点铺子只买紫菜汤的?
更何况紫菜汤做法简单,这香味来源她也没法解释,人家一看这么香,反而还会怀疑她是不是加了什么添香剂!
这还不用半个月,两天这小店就得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