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哪怕她单独遇到二皇子,也不必担忧什么。
因为裴靖礼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既然迈出了第一步,搭上了蒙家,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若是伤害未来的太子妃,对大局没有多大帮助,他自己会惹一身麻烦。
孰轻孰重,随便掂量一下就知道。
曲凝兮去了苻丹宫,给皇后请安,再陪着她说话饮茶,午时留膳。
是以前常做的事情,她看上去还是原来那样安静乖巧。
曲皇后看了看她,一手放下茶盏,命绣湘去把东西拿来。
绣湘一点头,捧着一本小册子奉上。
曲皇后挥退了身边宫女,把册子递给曲凝兮,道:“姑母以前说给你的添妆,一样不少。”
从她的私库里拿出来,登记造册了,今天就能送到侯府去,待明年随同她的嫁妆一起抬入东宫。
曲凝兮抬眼看她,一时没说话。
曲皇后轻叹一声,道:“此前明婳落水,姑母急坏了,一时糊涂,才听从绣湘那丫头乱出主意,差点委屈了晚瑜。”
她的语气略一停顿,等着对方表态。
“姑母言重了。”曲凝兮知道她不会真心悔过,也没指望这个。
“晚瑜可别和自己姑姑离了心,往后即便太子登上大位,不也是要尊本宫为太后?”她状若提醒。
曲凝兮嗯了一声,暗自戒备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曲皇后说了些好话,绕了一圈,很快就提到了她的重点:
“临近年底,定宣大将军该回京述职了。晚瑜此次与太子和陆姑娘同去山庄,可有听说什么?”
“定宣大将军?”曲凝兮一摇头:“不曾听说。”
这位定宣大将军,就是手握大桓另一半兵权的那人。
他虽然未被封侯封王,但大将军品级高于将军,也是目前朝中唯一的一位大将军。
而且,他是昔日陆家旧部。
定宣大将军许多年没回京了,镇守东南一带,管辖沿线数百个小岛屿,防治水寇。
起初。陆家出事后,陛下把水师交给定宣大将军,朝中不少人猜测,陛下更加倚重蒙天石。
但这几年,东南一带倒是给国库充盈了不少好东西,这样一看,定宣大将军手里的人马,未必逊色于蒙天石。
而曲皇后想探听的是,定宣大将军与东宫的关系如何。
明面上,陆家没人后,旧部一哄而散,都没怎么联系。
就是这位大将军,每年也不曾听说怎么大肆祭奠过陆家。
曲凝兮说她不知道,皇后笑了笑:“傻孩子,你可以开口问,男人嘛,都顶不住小姑娘软声撒娇。”
“……好,晚瑜知道了。”曲凝兮抿唇应下,反正她阳奉阴违惯了,答应也不会去做。
从宫里出来,曲凝兮身后跟了一辆马车,收获颇丰。
回到侯府,曲辕成很高兴,说她姑母心里念着,可别忘记姑母的好。
胡老夫人说他眼皮子浅,随便就能被收买了。
她拉过曲凝兮,询问皇后交待了何事,那无利不起早的性子,谁还不知道。
曲凝兮老实回道:“姑母让我跟太子撒娇,问问东宫和定宣大将军的交情如何。”
老夫人闻言,脸都拉下来了,“她这是还未死心!”
曲凝兮没所谓,“东西咱们先收着吧。”
太子说最后会留皇后一命,那假如二皇子自己往刀口上撞死了,就凭这一马车的值钱物件,姑母也不至于晚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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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些天,晴朗的尚京,被厚厚的云层笼罩,降下一场大雪。
这真是极大一场雪,连下三天三夜。
一些老人家,缩在窗子前,说是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正好丁雪葵从玉泉山庄赶回了,又是扼腕又是庆幸。
遗憾自己没有赏雪景泡温泉,又侥幸躲过这场大雪,下得太大就成灾害了,哪还有心思吟诗作对风花雪月的。
那积雪能把人给埋了!
丁雪葵回家没多久,就给曲凝兮写了一封信。
她才离开家里多少天,不到十日,她那个好四姐就把吕国公的五公子给拿下了。
她能说什么呢,只能祝福他们俩,百年好合!和和美美?
可千万别有一天揭开了窟窿,双方闹得不可开交才好。
大抵丁雪葵的心情也复杂得很,絮絮叨叨跟曲凝兮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