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糊地想。
至少这次，我选对了。
挡风玻璃的裂纹像蛛网蔓延，鲜血从额角流下时，他竟感到一丝解脱。
如果死亡能结束这蚀骨的痛苦。。。。。。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贺北宸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他们的新婚夜。
唐幼薇穿着真丝睡裙，烛光在她锁骨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乌黑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肩头，她的眼睛里盛着星光，紧张又期待地望着他。
“北宸，我……”
而他却转身去了祠堂，跪在佛前，满脑子都是贺棠梨的名字。
原来那天晚上，唐幼薇哭了整整一夜。泪水浸湿了鸳鸯喜被，而他一无所知。
梦境不断变换——
她穿着他的衬衫在床边等他，最后蜷缩着睡去；
她趁他沐浴时溜进浴室，却被他用浴巾裹着丢出门外；
她在他诵经时故意坐到他腿上，却被他单手拎起来放到一旁……
她在雨夜里追着他的车跑，摔倒在水洼中……
每一个画面都像钝刀，凌迟着他残破的心脏。
“我后悔了……”他在梦中呓语，“真的后悔了……”
病床上的贺北宸突然挣扎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只微凉的手突然贴上他的额头。
贺北宸猛地睁开眼，正对上唐幼薇平静的目光。
“薇薇！”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