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将军带着队伍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了大营,他带着几十车粮草,药品等物资,而且还带来了几个人。
在大营的流香和柏前,以及在途经其他大营时,正等着这队伍打算一起跟着来前线的李军医和他另外一个徒弟。
医帐里,孟揽月和小学徒已经忙碌了整整一夜加一天,俩人皆是疲累不堪,但伤兵仍旧在无休止的送过来。
如此大的伤亡,这么多年都很少见,显然前线的战事十分恶劣。
整个医帐都是血腥的味道,来不及扔掉的纱布堆积了那么高,且上面都是鲜红的血。
“小姐,你还好吧?看你脸都没有血色,你是不是连饭都没吃?”进入医帐,流香就直奔正在给一个伤兵处理腿伤的孟揽月。那腿上的大血管破开,所幸在临来的已有兵士把衣服紧紧地缠在他腿上,这才使得他没有因大出血而休克昏迷。
“哪有时间吃饭,一天一夜了,我只喝了几口水。”孟揽月的确有些熬不住了,眼下她连鼻子都不敏感了,这医帐里浓浓的血腥味儿她都闻不到了。
闻言,流香立即把路上带的包裹拿过来,里面有她特意装好的用来充饥的糕点。
把糕点掰成小块儿送到孟揽月嘴里,另一手利落的拧掉水壶的盖子,瞧着孟揽月手上的稍作停顿,她就立即把水壶又递了过去。
“有你真好,还知道给我喂饭,早知道,就该随时把你带在身边。”孟揽月不禁感慨,还是丫头知道疼人。
“那以后小姐可得走哪儿都带着奴婢。”孟揽月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流香也不想独自在大营待着。
“成,只要没危险,以后就带着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把这些工具拿出去扔到那大锅里煮沸消毒,顺便把已经煮沸的捞出来。”说着,把带血的工具扔到盘子里,这个伤兵已经缝合好了。
把手里的糕点送到孟揽月嘴里,流香立即去干活,手脚麻利的很。
另一边,李军医也已经开始上手处理断骨的伤兵,那一直在忙碌的小学徒总算不再紧绷着了。
“孟大夫,现在开始由我来缝合吧,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练习,也正好让你看看我进步如何?”柏前洗好了手,也走了过来准备帮忙。
“好,有你打下手,我能轻松一些。不过得做好准备,伤兵太多了。”把带血的手套摘下去,孟揽月又换上了的,这一天一夜下来,小羊皮的手套也用的差不多了。
“是啊,这前线就是不一样,进了大营就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气氛。”柏前也戴上手套一边感慨。也幸好他学了医,要是也去打仗,他这种程度的,肯定第一回合就得被拿下,连看到胜利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大营里的药都带来了么?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炼药?”趁着下一个伤兵被抬进来之前,孟揽月问道。
“自然都带来了,孟大夫你之前炼制的那些止血的药丸,我和流香研究着炼制了不少,这次都带来了。”柏前立即点头,他和流香还真没有偷懒。
“做得好。”较为欣慰,这么坚持下去,俩人肯定有出头之日。
负责保护孟揽月的两个护卫眼下接手了往医帐里抬伤兵的任务,俩人有力,抬伤兵根本不在话下。
“关将军带来的药品中有止血药,你着人立即送到前线去,务必给每个即将要送回来的伤兵先服下。否则人还没等到这儿呢,得有一大半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所以,真的得做好人手一颗的准备,特别是那些常用药。
护卫领命,将伤兵放到木床上后,就立即离开了。
流香端着在大锅里煮好的工具走进来,那大锅里的水尽管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是仍旧散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流香也有些不太适应,但毕竟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此时她还算镇定。
开始给伤兵处理伤势,柏前打下手,俩人配合的还算默契。
而流香则负责给孟揽月和李军医这两位大夫更换消毒器具,这医帐才算忙活开来。
“孟大夫,咱们是怎么和大周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冲突的?”柏前是真不理解,明明相安无事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是啊,听说大周的兵马大肆围住玉山,好像举了半国的兵力。”那边,李军医也开口道,他一直都在山里,但对于此事仍旧是不解。高卫虽做事没有底线,但这么莫名其妙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恼羞成怒了呗!事已至此,只能打了。而且王爷就在前线,有他在,是不会让步的。所以除非大周撤兵,否则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停战。”孟揽月没有多说,但高卫此次大概也是下定决心非得报复不可。
这样的两个人碰上,能有好结果才怪。
“王爷的确不会让步,这若是让步了,下回高卫还得来这套。长此以往下去,咱们西疆的土地还不得一点点的进入他高卫的口袋。”柏前是个明白人,这种事情上是不能让步的。
“说得好。”看向柏前,孟揽月倒是没想到他有这种见识。
柏前笑笑,几分羞涩。
夜幕降临,医帐里燃起了灯火,因为要做手术,所以灯火明亮异常。
不过刚刚这么一会儿,柏前和流香就有些吃不消了,两人多次休息,然后再跟着战斗,但仍旧是双腿沉重不已。流香更是自来到西疆后就没再做过那些苦活累活,更是因为这一下子不适应而使得双腿有些浮肿。
“先坐着歇会儿吧,不用一直站在这儿,你若是倒了,可就没人给我喂饭了。”看了流香一眼,按理说她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不就该那么劳累。
“那哪成,小姐还在做事呢,做奴婢的怎么能歇着?”而且流香现在觉得,自己这身子骨好像娇贵的像小姐似得,这就是长了小姐的身子却是丫鬟的命。
“在这医帐里没什么小姐奴婢的,你是我徒弟,师父关心徒弟是应该的。你看李军医,还不是疼爱徒弟,才让小蔡去睡觉了。”自李军医来了,他的徒弟就坐在了椅子上歇着。结果歇着歇着他就睡着了,直到现在还在打呼噜。
听到这话,流香不禁笑,“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啊?”原来她可以做孟揽月的徒弟了。
“你看我哪句话像假的?快去休息吧,有事儿我就叫你了。”用刀子把伤兵后腰上的箭头挑了出来,血也随着流了出来。
柏前立即上手帮助止血,孟揽月则拿起另外的工具,准备查看一下伤口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