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白无夜看了她一会儿,随后微微颌,“既然不想说,那么就暂时不说。”
“看我心情吧,若是哪日想说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但肯定不是现在,因为她实在没想好该怎么编这瞎话,说假话他可是能看出来,他的眼睛不是白长的。
果然没有再追问,但白无夜的眼睛也清楚的表明,她最好不要说假话,因为他绝对能看出来。
杏林谷之行,果然又是一整天,而且病患较多,甚至下午时孟揽月都出诊了。
拖着两条病胳膊,倒是没耽误她诊脉判断,而且因为她出诊,排在她这里的足足比周大夫和林大夫那里的多两倍。
白无夜还坐在昨天的位置,所有的一切自是都看得见,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恍若两潭深水。
一天的忙碌终于在傍晚落下了帷幕,周大夫也劝孟揽月早早回去休息,毕竟她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恢复。
孟揽月也不再推辞,与周大夫和林大夫道别并保证下次来草流城会第一时间过来,之后便离开了。
第二天,她不再用丫鬟服侍,自己穿上了衣服又洗漱了一番,尽管手臂还微痛,但已好了太多了。
离开小院,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尽管草流城北方是什么状况孟揽月不清楚,但这次她是势必得离开了。
而且相信,白天齐也不会再挽留她了,毕竟前些日子她伤了,没有保护好她,白天齐也是有些内疚和后怕。
“到时孟大夫再来得再去我家坐坐,铃儿一直都想再见见你。不过,她不能出来,听说你受伤又焦急的不得了。”胡桑抬手轻拍了拍孟揽月的肩膀,见她没有喊疼,心下也安定了几分,她应该是好了。
“行,到时再来我肯定会去你家,到时胡公子可得备下好酒好菜。酒菜不好,可别怪我挑理。”嘴上这么说,孟揽月笑的倒是开心。
连连拱手,胡桑一副求饶的模样。
“三哥,不用再送了,我们走了。”看向白天齐,孟揽月倒是觉得他亲切。而且他受伤的这段日子,他一直都照顾的很好,比白无夜这冷血的咸蛋可强太多了。
点点头,白天齐又嘱咐她好好养伤,颇有兄长的模样。
反倒白无夜什么话都没多说,只是在临走时向白天齐点了点头,然后便带着孟揽月上了马。
手臂虽是不疼了,可是她也不敢用力的抓着缰绳,只得尽力的控制住自己的重心,然后放弃抓着缰绳。
队伍出,孟揽月的身体也不禁晃了晃,“五哥,能不能给我配备个马车什么的,不用太好,能装下我就成。”简直太残暴了,她都这个模样,还让她骑马。
“这马背都放不下你了?”驾马前行,白无夜自然听到她的话,淡淡反问。
“屁股太大了不行么?真是残忍,我本来就不会骑马,这会儿连抓着都不能抓,这马儿飞奔,我胆战心惊的。”一个不稳她被甩下去,可就不只是手臂脱臼了。
“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不会掉下去。”垂眸看了她一眼,原来她是担心这个,还以为这半个多月在草流城坐马车坐的开始挑剔了呢。
西疆也不是没有马车,只是一同行路,度太慢。
抿唇,孟揽月扭头看向他,“希望五哥说话算话,也不辜负我叫你这一声五哥。”他这么说了,孟揽月心里就不怕了。
“唤五哥,本王还得给钱不成?”听她的意思,叫他一声五哥多委屈。
“也成啊!你说说从咱俩认识到现在,我给你做过多少苦力,你给过我钱么?在杏林谷坐诊,我也没收诊费,想想我还真是菩萨心肠。”她没收诊费,只收药费。可是药房也不是她开的,收了药费也不归她。
想她这半个月来的劳动,若是都收钱的话,肯定是不小的一。
“你知道耕地的黄牛最厌恶什么?”他又转话题,孟揽月一听就知道他要骂人。
但是他骂人的路数不定,而且不听他说完,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所以,对付他这种拐弯抹角骂人的,就是不理会不接茬,他也就说不下去了。
她说不想知道,白无夜果然不再说了。马儿飞奔,后面是飞扬的烟尘。
看着前路,孟揽月琢磨着他的话,还是不明白他忽然说黄牛干嘛。用牛来骂人,也不知从哪个方面着手骂人。
不明所以,但是她又不禁想知道这咸蛋憋的什么坏。
“黄牛最厌恶什么?”扭头看向他,丝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包裹住了她的脸,然后还在搔着白无夜。
垂眸看向她,白无夜抬手把她乱飞的头抓住,一边道:“猪啊。”
“为什么?”皱眉头,他骂人也骂的没理没据,不服气。
“因为杀猪焉用宰牛刀。”看着她,他淡淡道。
“为了骂我你真是绞尽脑汁,那句话叫做杀鸡焉用牛刀。杀鸡,不是杀我。”孟揽月笑了,这咸蛋,无话可说。
纤薄的唇缓缓扬起,白无夜看着她,“放心,杀你肯定不用宰牛刀。”
咬住舌头,一口气哽在喉咙,孟揽月也不禁骂自己。说杀猪呢,她怎么说杀自己了?
真是被这咸蛋套路住了,这损人,做好了一个又一个的套让她往里跳。
扭过头去,白无夜也松开了她的头,不过丝依旧在飘扬,不断的往他脸上跳。痒痒的,带着淡淡的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