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一动,她条件反射的竟想去看看,婴孩忽然抽搐,她也没少接手治疗过。
不过,她也只是动了一下,手就被抓住了。看过去,抓住她的是白无夜,他垂眸看着她,眸色深暗。
看着他的脸,孟揽月回神儿,这是皇宫,不是西疆那里属于白无夜的一亩三分地。
先不说这里的人不知道她是大夫,即便知道她是大夫,也未必会让她看看那孩子,毕竟是太子。而她是什么呢?臭名昭著。
很快的,太医来了,他直奔那高位之上,然后皇后随着,那宫女抱着太子便和太医一同退到了偏殿去,这儿也看不见是怎么回事儿了。
白天世长舒口气,回过身似乎才看见这大殿里文武百官还都在呢,他摆摆手,同时道:“太子这几日染了风寒,偶尔高烧不退便会惊厥。刘太医医术了得,众卿也无需担忧。听说文贵妃准备了舞蹈,朕已等不及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丝竹声起,一行舞女踩踏着莲花似得步子从侧殿缓缓而来。
与白无夜坐下,孟揽月的视线从那些舞女身上移开,看向上头的白天世。他没有在看舞蹈,反而倾身不知在和国丈汪诩说着什么。
高热引起的惊厥,这个病倒是说得过去,因为小孩儿经常会生这种情况。
只是,据她所知,一般六个月以内的孩童都是不易染病的,因为他们带着来自母体内的抗体,不易生病。
除非这孩子早产或是出生就有什么病症,而且已经百天了,还那么小,这白天世的孩子十有八九不正常。
想想,她不禁冷哼一声,这也算报应吧,他们夫妻二人刚刚嘲笑她和白无夜嘲笑的兴起,若不是那孩子忽然病,他们俩肯定还会继续嘲笑下去。
只可惜报应不是在他们俩身上,倒是可惜。
歌舞升平,殿内的文臣武将皇亲国戚也开始推杯换盏,上头的白天世依旧在和汪诩说着什么,看起来翁婿俩的关系特别好。
若不是胡桑和白无夜所说,她还真猜不到这汪诩有那么大的野心,对自己女婿的位置也虎视眈眈。
夜幕降临,大殿当中的一些夫人小姐也离开了,今日的庆典其实还未结束,不过那都是不宜女人参加的。
“咱们也走吧,看样子五王爷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胡桑喝了几杯酒,看起来也是红光满面的,他不打算参加,他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所以就算离开也没人阻拦。
但白无夜就不行了,他若想走,还真不容易。
“好。”孟揽月自是不想再待在这儿,看着一群酒囊饭袋在吃吃喝喝,瞧他们那嘴脸都令人作呕。
“我们回驿馆了。”没有多余的话语,孟揽月也不管接下来还有什么女人不宜在场的节目,反正她也不感兴。
“回去吧。”白无夜也没多说,只是最后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就让她离开了。
与胡桑一同离开,退出大殿时还有人在盯着她,那种眼神儿轻浮又放浪,平时一个个穿着衣服像个人,灌了些猫尿就连人字怎么写都忘了。
虽然都会在嘴上骂她是个破鞋烂货,但见了她这身皮骨,还不是都想沾沾腥。
脸色几分不佳,孟揽月和胡桑同行,前头一个宦官带路,带着他们直奔停放马车的城瓮。
宫里人来人往,前头还有一个宦官在,俩人一路上也没说话。
直至到了城瓮,灯火通明,多辆马车都还停在这里。
白无夜的护卫也都还在,他们看见了孟揽月,纷纷朝她点头致意。她和胡桑出来了,白无夜不见踪影,也不见他们着急,想来都是知道宫里情况的。
坐上了胡桑的马车,驾车的居然是丁将军,他看见孟揽月就赶紧瞥开视线,还是满脸尴尬的样子。
不在意,坐上马车,不过片刻马车缓缓的离开皇宫。
直至外面有了稀稀拉拉的人声,胡桑才开口说话,“今儿有什么现?我看那太子忽然病,你可是研究了很久。”
“那孩子,应该是有病。”看着他,孟揽月如是道。
“有病?刚刚皇上不是也说了,风寒引起的惊厥。”胡桑也认真起来,毕竟孟揽月是大夫,比他懂得多。
“因风寒高热引惊厥这是正常的,只是,这么大的孩子很少会风寒。再来,那孩子实在太小了,不信你去民间看看,百天的孩子哪有那么小的,包在襁褓里就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更况且,白天世又毫不避忌的说孩子染了什么病,反而更像在遮掩什么。你说,宫里的事情是不是应该以保密为主?”这一点,孟揽月是从影视剧上看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胡桑看着她,然后点点头,“你还真说对了,的确是这样。历史上诸多皇室成员都忽染恶疾暴毙,那大都是死的蹊跷,见不得光,就拿染病暴毙搪塞。”
“所以,就更值得怀疑了。白天世始终没有子嗣,至今才得着这一个,他的后院真是热闹啊。”影视剧的桥段成了现实,她此时想想还是觉得恍若做梦。
“这你可说着了,据我的调查,这汪诩父女做事可是心狠手辣,但凡后宫之中哪个嫔妃怀了龙种,定然在三个月内流掉。不是吃错了药,就是栽了跟头,奇妙至极。”胡桑笑起来,这种事情说起来都是笑话。
“做尽恶事,如今自己生了孩子却也得了报应。”孟揽月觉得善恶终有报这句话不是作假,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三哥的几个孩子不仅健康而且聪慧无比,这相比较起来,还真是天差地别。”胡桑倚靠着马车,一边叹道。
弯起红唇,“你的意思是说,三王爷后继有人,所以有充足的理由夺回帝都?”单不说其他,就是白天齐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就凭胡桑还有太山等人对他死心塌地,一口一个三哥,比白无夜这个亲弟弟还要亲。
“还真说着了。”胡桑直接承认,和孟揽月说话,他不藏不掖。
“但也的确是不易,就看帝都现在这情况,想除去谁都很费劲儿。”白天世,汪诩,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一步一步走,天下山河大川,哪个都不是一日铸成的。”胡桑却很乐观,可见他信心十足。
看着他,孟揽月也不禁叹气,希望胡桑的梦想会实现。依据她所了解到的历史,并非所有的起义都会成功,很多半途夭折,并且死的很惨。
胡桑的马车直接将孟揽月送回了驿馆,看着她进了驿馆的大门,他这才离开。